大冯氏听得心里热乎乎的,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别几年没见,冯公公还是这么会说话。”
冯公公最擅长打蛇随棍上,立刻笑道:“婶娘还像以前那样,叫我三儿就行了。”
大冯氏不是忸怩之人,很快换了称呼:“那我就厚颜喊一声三儿。这几年,你都在哪儿?一直在宫里当差吗?”
冯公公叹道:“这倒不是。当日沈祐他们去了边军,咱家也奉皇命出宫办差,直至几日前才回宫。”
大冯氏自然不能追问冯公公都去了哪儿办了什么差事,张口安慰道:“回宫了就好。说起来,三郎四郎都离京五六年了。我心里一直惦记他们。只是边关遥远,行路艰难,我想去也去不成。”
这年月,出一趟远门不是易事。从京城到边城,一来一回要一个多月。许氏是随着崔元瀚一同去的边城。大冯氏一个内宅妇人,没有丈夫儿子相伴,根本无法出远门。偏偏沈茂日日在军营,次子也在宫里当差。都没时间陪大冯氏出行。
冯公公轻声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好在沈祐兄弟两个在边军如鱼得水,屡立战功,婶娘也该宽慰踏实了。”
大冯氏却又是一声长叹:“不瞒你说,每次边军打仗,我都替他们战战兢兢提心吊胆。我不求他们立什么天大的战功,只盼着他们平平安安。”
打仗总有死伤。当年一同随沈祐去边军的天子亲卫,已经折损了五个。
每每想及这些,大冯氏就心惊胆战。
冯公公见状,笑着安慰道:“婶娘不必忧心。他们兄弟都是有福之人,自有上苍庇佑,一定能平安无事。”
这话大冯氏最爱听,顿时舒展眉头,乐呵呵地笑了起来:“承你吉言了。”
“婶娘身体可还好?”
“好的很,胃口比年轻人还好,现在比以前胖多了……”
冯公公也没说什么要紧事,就这么陪着大冯氏家长里短地闲话了许久。
坐在这儿说话,可比跪在灵堂里强多了。大冯氏兴致勃勃,不停絮叨。约莫大半个时辰,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我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冯公公目中闪过依依不舍,拱手做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