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世子此时倒是回过神来了,一边抹泪一边哭着为自己辩白。
庆安帝生生被气乐了:“朱时!你自己蠢,是不是觉得别人都和你一样蠢?”
“这个刺客,易容成了邵公公的模样来行刺朕。现在刺客死了,你以为死无对证不成?王公公已经找了易容药水,将刺客的脸恢复成原本的模样。他是你带进皇陵的,朕只要令人将你的身边人都带过来,立刻就能指认出来。”
“朕给你留了最后一分体面,所以只将你带来,给你个体面的死法。”
赵王世子全身哆嗦个不停,转而哭着求站在一旁的朱昀:“堂兄!你替我求求情,救我一命吧!我是一时糊涂,才做了错事。现在已经知错了!”
朱昀面色铁青,冷冷道:“你哪里是一时糊涂,分明是早有预谋。”
“擅长易容术的高手,少之又少。你费尽心思搜罗了这么一个高手,令他扮成净过身的内侍,混进皇陵里。能靠近父皇身边的内侍,只有邵公公和王公公。王公公身量不高,刺客的身形和邵公公相近。所以,你早就选定了邵公公。”
“时机也选得恰到好处。宫中戒备森严,想靠近父皇难之又难。趁着皇祖父十周年祭奠,你将刺客带进皇陵。引开邵公公杀了,再扮成邵公公的模样,靠近父皇,一举刺杀。”
“你这一计,虽然鲁莽了些,却出人意料。若不是父皇警觉,今日就要酿成大祸了!”
朱昀越说越怒,越想越是后怕,看着赵王世子的目光里满是恨意:“朱时!父皇从未亏待过你,三叔想去就藩,父皇也应允了。你为何要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赵王世子肥硕的脸孔没了血色,嘴唇颤动,终于不哭了,挤出几句话来:“这几年,我们父子过得是什么日子?”
“什么苦差事累差事,都是我们的。一旦有了疏漏,就被皇上叱责。我也姓朱,比你差在哪儿了?凭什么你贵为太子,人人敬服爱戴,我就得费心费力当差还不讨厌,被人鄙夷被人瞧不起?”
赵王世子说着,情绪也激动起来,肥脸上一片愤怒的潮红:“是,我心里就是不甘心。今日的刺杀,我早已谋划许久了。只恨事到临头没成,功亏一篑。”
“不然,现在哪里轮得到你来质问我!”
朱昀怒极反笑:“亏你有脸说!这几年,父皇是派了不少差事给你。何尝不是给你在朝中立足的机会?你在户部,贪墨银子。去了刑部,还是贪图金银,差点惹出大祸。”
“父皇倒是想饶过你,奈何你自己不争气,你有什么脸怨天尤人!倒不如直接承认,你就是野心勃勃,想谋夺皇位。”
赵王世子死死盯着朱昀,眼里的火星都快喷出来了,一怒之下,口不择言:“你有什么脸高高在上地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