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月此话一出,房中人皆是看着她,槐月却面不改色将粥拿在手中看了看,然后笑着对着海贵人说道:“奴婢以前在御药房当过差,海贵人如今食欲不好,更应该吃一些清淡的东西,体虚发热,吃这么黏稠的粥,待会儿要难受了。”
皇后含笑:“槐月说得也不错,海贵人身边的人伺候海贵人也是不上心。”
这句话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是言语中的犀利也是明明白白的,那送粥的小宫女闻言一跪:“皇后娘娘恕罪,只是小厨房里面的姑姑说小主最近吃得少,难得有些胃口,吃些黏稠的粥能补补身子,才叫奴婢送来。”
槐月听到此处,眼角偷偷看了皇后一眼,皇后知道槐月的意思,当即皱了皱眉头:“这做事也不太上心,煮粥的人是哪一个?将她带过来让本宫看看。”
念竹闻言立刻应了一声,待到一会儿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个穿着蓝色衣裳的小宫女,槐月瞧了两眼,正是那日在假山后面看见的宫女,当即心中明朗,却听娴妃在一边训斥道:“你伺候海贵人不好好伺候,成日里脑子里面在想些什么东西?”
那小宫女诚惶诚恐地跪下,磕头道:“皇后娘娘恕罪,娴妃娘娘恕罪,是奴婢疏忽了。”
皇后并不看她,只是懒懒地拨弄着衣裳上面的金线,金线粗糙,摸在手中有坚硬的触感,一如皇后说话的口气:“这点小事也算是能看出你平时伺候海贵人的样子,海贵人的病迟迟不好也与你们这样的奴婢有关,只是海贵人尚在孕中,本宫不便责罚你们,你便将这粥一点不剩地吃下去,小惩大诫算了。”
那宫女听了皇后的话,明显地瑟缩了一下,但是槐月已经将那碗粥送到了小宫女的面前,小宫女颤颤巍巍地接过,然后一口一口慢慢地吃着,不多时,一碗粥还没见底,那小宫女就伏在地上呕吐了起来,将刚刚吃进去的粥全数吐了出来,然后倒在地上抽搐着,像是一条刚刚被人钓上岸,在地上垂死挣扎的鱼。
此番变故将房中的人惊得俱是一跳,皇帝的脸顿时不好看,还是王忠和机警,立刻叫道:“粥里有毒!来人!”
念竹和环莺早就吓得面无人色,躲在一边不知所措,娴妃瞪着眼睛看着守夏,守夏抿着嘴叉着手不知要怎么办。
刚刚被喊过来的太医此时还算镇静,走到了那小宫女身边,拿起了刚刚小宫女没有吃完的粥闻了闻,然后对着小宫女的脸看了看,此时那个小宫女双眼翻着白眼,身子不住地抖动着,就连嘴中也泛着白沫,太医越看脸色越难看。
皇帝和皇后冷静了下来了之后,皇帝沉着声音问道:“究竟看出了什么没有?”
景烟原本就胆子小,这次更是瑟缩在床角,抽泣地看着皇后说道:“皇后娘娘,有人要害臣妾,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在这里呢,那个人都要害臣妾!”
皇后闻言于心不忍,只是柔声安抚道:“没事的,有本宫和皇上在,没有人敢害你的。”说罢又看着太医,“宋太医,你看出什么了吗?”
宋太医想来已经是万分笃定,走到了皇帝和皇后面前拜倒:“皇上,皇后娘娘,微臣看了看那粥和服粥的宫女,看样子,这宫女中的是曼陀罗花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