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答应见是绾心叫住自己，便停了脚步，对着绾心行礼：“拜见魏常在。”

虽然方答应的位分在自己之下，但是绾心还是与方答应见了一个平礼，拉了方答应的手说道：“这么早回去也是无聊，不知道方答应愿不愿意随我去前面的暖阁里坐着喝喝茶呢？”

方答应自然是愿意的，连忙点了点头，就像是怕绾心会反悔似的，拉了绾心便说：“自然是愿意的。”

绾心被方答应这般急切地拉着，更加笃定了刚刚在殿中的猜想。

等到两个人在暖阁之中坐下之后，绾心手边放着一杯茶，将鸢尾和忆檀都打发了出去，方才说道：“昨夜在永寿宫里面睡得如何？”

见方答应霎时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了，绾心便说道：“你与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若是你想要编谎话来糊弄我，那就算我错看你了。”

绾心的话虽然有些严苛，但是听了方答应的耳中却让她觉得绾心是真正关心自己的，一想到这一日受到的委屈，便不由得落下泪来。

憋了一夜的眼泪似乎是找到了一个出口，宣泄而出，，绾心也不说话，只等着方答应哭了好一阵子，见她没有刚刚那样伤心了，才说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以与我说了吧？”

方答应点点头，将子前一天晚上倒今日一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与绾心说了，绾心听了也觉得惊心，嘴中念叨着：“陆琇莹也算是个大家女子，这些细碎的折磨人的功夫是从哪里学的？”

方答应摇了摇头，脸上依旧挂着眼泪，说道：“魏常在，您能不能去求求皇后娘娘，让娘娘将我从永寿宫中弄出来？”

绾心想到当初皇后在圆明园中和自己说的话，便说道：“皇后娘娘将你安排进永寿宫自然有她自己的意思和无奈。”说罢顿了一顿，“之前怡嫔向皇上说皇后娘娘偏帮我，让皇上冷落了皇后娘娘好些日子，若是此番毫无理由地将你弄出永寿宫，若是旁人有心，又告到皇上和太后处说皇后娘娘偏帮你，那又要如何？”

方答应想起自己在长春仙馆处弹琵琶那日的前一日的夜里，她跪在皇后的面前，皇后说的话。

那夜皇后愁眉不展，看着她说道：“本宫有能力让你侍寝，但是侍寝之后的每一步，都由你自己走，本宫不能帮到你分毫。”

她记得那时候她看着皇后，极为清晰地说道：“奴婢明白，多谢皇后娘娘垂怜。”

现在再回想起来，似乎已经过了一世的时光，沧海桑田已过，唯有记忆在脑海中慢慢回想。

方答应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嫔妾知道了。”

绾心看着她的样子实在可怜，便接着说道：“不过你也该记着，若是想不受陆琇莹的欺辱，你自己便不能任他宰割，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贵人罢了，且是个几乎无宠的贵人。”

方答应迷茫地看着绾心，绾心说道：“你如今已经是答应，又有皇上那样宠爱你，我觉得凭着皇上对你的宠爱，你想要成为贵人甚至嫔，都是不难的，到那时候，看看陆琇莹还敢为难你么？”

绾心说完之后站起了身，看着外面明亮的天色：“求人不如求己，在这紫禁城中，旁人都是不中用的，你唯有依靠自己。”

“我今日与你说的话，你愿意听便听着，若是不愿意，那便忘了，所有的事情也只是点到为止。”绾心说完，便立在窗边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