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贵妃的眉头微微皱起,只是说道:“有些话本宫想着必须说出来,若是不说出来,本宫会憋在心里恶心地睡不着。”
绾心用帕子掩了掩鼻翼,说道:“娘娘怎么忽然又说了这样的话了?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
慧贵妃笑了笑:“刚刚和皇上说话的时候,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忽然之前发现有些事以前想不明白,如今倒是看得透彻了。”
绾心不说话,只等着慧贵妃接着说道:“本宫忽然发现,自从本宫自雍正十年的时候见了皇上,那就一直在皇上和太后的算计之中了。”
“娘娘何以这么说?”绾心看着慧贵妃,却一脸的不信。
“难道不是么?”慧贵妃现在想来也觉得有些讽刺,“以前本宫只是知道本宫是高氏一族摆在紫禁城中的一个摆设罢了,但是没想到,当初本宫的如宝亲王府,竟会牵扯这么多!”
绾心不知道慧贵妃在说些什么,只能安稳道:“病中多思,娘娘也许只是想多了。”
“不是本宫想多了,而是事实本应如此!”慧贵妃说道这里有些激动,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这让她如何不激动,当年在御花园中的惊鸿一面,是她与弘历的初次相识,这么多年以来,在如复一日的宫廷生活之中,那段时光被她精心珍藏,像是在呵护了一个易碎的琉璃瓶子一般,丝毫不敢出一点差错。
可不就是一个琉璃瓶子么?看起来精致美丽,折射出耀目的光芒,但是却极为脆弱,一个不小心便会粉碎,就像现在,慧贵妃正捧着那碎成碎片的记忆碎片,躺在床上喘气。
“本宫初次见皇上的时候,当时尚是熹贵妃的太后就好像极为喜欢本宫一般,与本宫说了好些话,那时候本宫觉得,熹贵妃确实是喜欢本宫的吧?”慧贵妃的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不过现在本宫知道了,她不是喜欢本宫,而是喜欢本宫的出身罢了。”
慧贵妃的神情有些恍惚:“本宫是高斌的女儿,所以熹贵妃才会那么喜欢本宫,就算是知道本宫的身子不好,这辈子都没办法为皇家生下孩子之后依旧将本宫带进了宝亲王府。”
绾心是不知道关于慧贵妃进宫之前的那些事情的,但是在慧贵妃的表情上看来,那一定是一个女人一生最初的期许被打破,所以才会露出那样绝望恍惚的表情。
慧贵妃的眼泪没有预兆地就流了下来:“当时的四阿哥弘历已经是众人眼中的储君的最佳人选了,福晋富察氏是名门望族,侧福晋乌拉那拉氏是孝敬宪皇后的族人,于后宫之中便已经是无可挑剔的,而本宫一入府,凭借本宫阿玛在前朝如日中天的权势,自然会拉拢不少的朝臣为四阿哥和熹贵妃说话,这样等到先帝驾崩之后四阿哥登基便是顺理成章了。”
虽然慧贵妃将这件事看得透彻,但是绾心还是忍不住说道:“纵使是这样算计着,但是这么多年皇上待娘娘还是很好的。”
“是么?”慧贵妃问道,“我入王府的时候只是一个格格,后来福晋富察氏为了打压侧福晋乌拉那拉氏,升了本宫为侧福晋,后来皇上登基,又满门抬旗,本宫是仅次于皇后的慧贵妃,魏常在,本宫现在问你,你可知道皇后当初升本宫为侧福晋,皇上又抬旗恩典究竟是为了什么。”
对于这一点,绾心以前也是有过怀疑,不说别的,当初高斌只是一个汉军旗的包衣奴才,身份低微,后来当上了内务府的主事,然后便一直平步青云,直至被抬旗,如今更是坐上了直隶总督的职位,而且看着皇帝对高斌的青眼,以后的职务还会往上升。
但是纵使高斌的职务越升越高,但是皇帝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忌惮,上次和我玩愉嫔她们偶尔聊天的时候说到当年先帝的年贵妃的哥哥年羹尧将军功高盖主,雍正帝在很早之前便开始忌惮年羹尧,直至年羹尧犯了错处之后被雍正帝抓到了由头一举歼灭。
每每绾心想到了高斌和年羹尧,总是想着年羹尧是手握兵权的将军,自然和高斌这种总督大臣不同,所以皇帝也没有生什么忌惮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