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后眼中,本宫也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这次太后帮本宫是本宫运气好,若是纯贵妃是满军旗出身,想来本宫便不会登上皇贵妃这个位子了。”思卿说着,慢慢走下了步辇,踏进了自己的景仁宫之中。
“但是娘娘依旧是皇贵妃了啊。”守夏扶着思卿,在景仁宫的院子中慢慢走着,景仁宫的庭院和储秀宫的庭院天差地别,思卿漫步其中,却不觉得满眼的明亮。
一草一木皆让思卿想起了刚刚在储秀宫看见的一幕,那铺满地的枯败树叶和腐朽的气味,那住在里面发疯的女人,只让思卿有些喘不过起来,站在阳光下只觉得身子是暖的,但是心却是冷的。
思卿站了许久,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看着守夏问道:“你去查一查,咱们刚刚在储秀宫遇见的那个侍卫究竟是什么身份,本宫觉得这侍卫周身气度与旁的侍卫不同,或许能够为本宫所用……”
那个侍卫是第三天的时候被守夏带进景仁宫的,彼时皇贵妃正坐在一张凳子上刺绣,绣出的花样是寒梅傲雪,点点红梅像是嫣红的血迹滴落在雪白的纱绢上,皇贵妃并未抬眼看着这个侍卫,只是画得细长的柳叶眉微微挑起,说道:“你就是赫舍里宗予?”
被换做宗予的侍卫对着皇贵妃拱了拱手,说道:“回皇贵妃的话,奴才正是赫舍里宗予。”
皇贵妃低头淡淡思索了一番,然后说道:“赫舍里氏是满洲八大姓之一,康熙爷的孝诚仁皇后便是赫舍里氏出身,怎么到你这里,竟只是一个戍守储秀宫的侍卫了?”
皇贵妃这话之中带着一些奚落,但是宗予却不为所动,只是不卑不亢着说道:“孝诚仁皇后是满洲正黄旗出身,是正统的赫舍里氏,尊贵非常,奴才虽然姓赫舍里,但是也只是一支衰败的旁支罢了,比不得孝诚仁皇后尊贵。”
这些日子以来,思卿因为晋升为皇贵妃的缘故,听人说出的奉承话多了,如今遇见一个这般不卑不亢的侍卫,倒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然后笑着说道:“你倒是不忌讳你的出身。”
“奴才是赫舍里氏,自然不会忌讳。”虽然只是赫舍里氏的一支旁支,但是在宗予的身上,思卿却依旧看出了几分满洲人身上特有的骄傲来,只听着宗予继续说道,“从小奴才的阿玛就教导奴才,出身高低贵贱皆是天意,但是死后的荣辱却是人为,向来英雄不问出处,奴才只看重以后,不在意过去。”
这一番话说完,思卿忍不住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说的话确实是不错的,一个人确实应该看以后的兴衰荣辱,但是你可知道,以后湿热欧荣光,不仅仅是要自己争取,还要机遇。”
思卿的这句话说完,宗予却不再说话了,思卿轻笑了一声,然后说道:“你可知道,什么叫做机遇?”
见宗予继续不说话,思卿停下了手中的针线,看着宗予:“本宫若是高兴,自然可以拉你一把,让你不再只是一个戍守形同冷宫的储秀宫的侍卫,这样的机遇,你可愿意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