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香说完了之后,自嘲地笑了笑:“大人觉得凌香没有像别的宫女一样进入辛者库和浣衣局便是幸运的了?凌香本就身在地狱之中,那么从一个地狱道另一个地狱于凌香而言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内务府的人图省事,凌香才依旧在这花房之中么?”
凌香的一番话说完,就傅恒也有些无言,凌香的回答虽然出乎傅恒意料,但是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傅恒一句话也没有再说,只是挥了挥手,便让凌香离开了。
凌香对着傅恒又叩首了一次,然后头也不回地回到了那个小屋子里面,但是一直沉思的傅恒却没有发现,背对着自己往小木屋之中走去的凌香的嘴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不过总是傅恒没有在凌香身上查处什么,但是傅恒却没有将这件事忘记,而是在几日之后,走进了京城之中的和敬公主府。
彼时和敬公主正在公主府的后花园之中,看着花园水池里面翻腾的锦鲤,一脸心事地将手中的鱼食洒进了水池之中,引得水中金黄赤红的锦鲤一阵更加激烈的翻腾。
而傅恒,就是在这时候走到了和敬公主的身边,对着和敬公主行礼道:“微臣拜见三公主。”
和敬公主这才发现傅恒的到来,见傅恒一脸严肃的样子,便知道傅恒这是有话要和自己说,便对着身边的侍女说道:“我要和傅恒大人说些话,你们先下去吧。”
侍女们接过了和敬公主递过来的鱼食盘子,行了一礼之后便都退了下去。
和敬公主和傅恒如今站着的地方是公主府花园池塘之中的一座湖心亭,只有一个长长的走廊通往岸边,傅恒和和敬公主在这四面环水的湖心亭之中说话,是绝对不会有人听见的。
所以和敬公主一见众侍女退下了之后,便对着傅恒有些急切地问道:“舅舅今日来找我,可是皇额娘的事情有些眉目了?”
但是傅恒却是摇了摇头,眉毛微微皱了起来,然后说道:“似乎是有些眉目,但是似乎又是没有眉目,这件事看似平常,我却总是觉得当中有些古怪。”
听了傅恒这么一说,和敬公主也是有些奇怪,问道:“舅舅怎么这么说?”
既然和敬公主这么问了,傅恒自然是将那日在浣衣局和花房前发生的事情和和敬公主说了一遍,和敬公主听了之后也觉得古怪,在亭子之中踱了几步之后看着傅恒说道:“依照舅舅的意思,那个叫做凌香的宫女之所以没有去辛者库的原因是因为她本就在花房?”
傅恒点了点头:“花房之中确实是不好受的,我也听宫中的人说了,有些名贵的花草和各宫娘娘小主心头所爱的花草,是半分不能马虎大意的,稍有不慎便是责罚,所以可见这个凌香在花房之中确实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