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桃捧着湿巾子的手微微一颤,随即低头道:“是,小主说得对。”说着麻利地服侍林媛更衣完,就赶紧退下去了。
初桃是个能干的下属,虽然她眼瞧着自家主子面色红润、神采奕奕,但既然主子说自己病得不轻那就是病得不轻,事实究竟怎样不重要。她作为奴才也不应该多嘴。
这时候初雪推门进来了,碰到初桃时微微颔首,而后来给林媛行礼。
初雪与林媛道:“小主真要歇息半个月么?这若是报给皇后娘娘,她们都会以为您很严重,按规矩绿头牌是要挂起来的。皇上那边……”
“不用担心此事。”林媛理了理头发坐起来,闲闲地开始剥一枚栗子,一壁笑说:“皇上心里是有我的,定不会因着半个月不见就忘了我,反而还会更加地念着我。”
就冲着拓跋弘对自己接二连三的玩弄,林媛知道,自己已经扮演了一个优秀的消遣工具。
这宫里的女人只有两种作用,一是帝王拉拢臣子的纽带,二是给帝王欢愉消遣的玩意。既然家世低微没有那个命做第一种,那就只能做好第二种。林媛承认自己命苦,任由皇帝和太后摆布却不可以反抗,但她仍然能活得好好的。
但可悲的是,这后宫的女人从来都看不清,她们想做的多是第三种……帝王的爱人。
白日做梦的女人们啊。
“昨晚上祥妃想要我的命。”林媛继续道:“之后几日还是谨慎些好。等瞧着这半个月会出些什么事,咱们再做反应吧。”
初雪点点头,面上透出一抹劫后余生的恐惧,显然对昨晚上的事还是很怕的。
她沉寂了半晌,又想起了正事,与林媛道:“有件事要禀报小主。长春宫的叶良人没来探看小主,但送了礼过来。”说着捧上一个匣子。
林媛打开匣子,捏起了那一张绣工尚可的锦帕打量起来。初雪道:“叶良人的礼物送得太薄,宫内人都道她是真的怨上了小主。”
“叶良人做得很好。”林媛微笑着,伸手轻抚着锦帕上绣的蝈蝈蚂蚱,不经意间摘掉了上头多余的一股线,道:“还真是很无礼呢,一副帕子都绣得针脚粗大,连线头都没有剪齐整。她这样做,宫人们就会说她是碍于我的位分高于她,旁的嫔妃们都送礼物来了,她不得不应付一二;实则心里是恨上我了。”
初雪飞快地抬头瞧了一眼,又低下头去,不敢置喙主子们的事。
林媛淡淡道:“拿下去扔了吧,镜月阁不需要如此寒碜的东西。还有,昨日祥妃设计我的事万万不可透露出去。”
初雪知道事态严重,重重地点头称是,领命退下了。林媛包在被子里,轻轻舒了一口气……穿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么?
从那天将叶绣心推到时起,林媛就以为,这一桩买卖是叶氏占了便宜。她明面上和叶氏反目,实际是帮了她大忙,而林媛本人得到的好处不过是多了暗中的助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