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云丹真的属意五皇子……怕也是还没有向皇帝提及扶持五皇子的意愿吧。
右丞相那边只是说云丹提议立储,除此之外就没更多的消息了。林媛不知云丹是否已经开始劝说皇帝立五皇子。
但愿没有。云丹胆大直率,却也应该知道害怕……在没有周全准备的情况下,贸然进言支持五皇子,这份野心,拓跋弘八成会勃然大怒。
若只是提议立储,至少就没那么严重。立储之事前两年也有御史提及过,按着大秦祖制,皇帝过了三十岁就应立储了。只是几年前拓跋弘膝下空虚,想立也没法子。
林媛病重,宫权和六皇子都被皇后夺走,这是她最坎坷的逆境。面对云丹咄咄逼人,她甚至没有任何资本来与之抗衡。
“娘娘,您别说了。”初雪几人都跪着哭了起来。初桃从袖口里拿了一个靛青色细口小瓷瓶,哭着说:“娘娘,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瓶药您吃了吧,别理论皇后那边,先保命要紧……”
林媛浑浑噩噩地抬头去看她们,伸手从初桃手里拿过瓷瓶,转眼竟就砸在了地上。她咬牙骂道:“这东西你也敢拿进来?被皇后知道了,咱们都不用活了!谁和你说本宫要去死?本宫活得好好的呢!”
初桃手上的不是别物,正是一瓶五石散。皇后遣了人来玉照宫服侍,林媛就没法子吃这药了。初桃也是无奈,林媛这样子当真是快死了,不用五石散,她不知林媛能撑几天。
初桃痛哭起来。林媛端了药碗来喝,一壁道:“你们都出去。我说我没事,就一定没事。当务之急是阻止五殿下成为东宫!”
喘了几口气,她吩咐道:“小成子,去将赵昭仪传过来,我有事求长宁殿下。”
木兰围场地处京郊,距离宫廷不过半日的路。慧妃病危之事第二日就传到了拓跋弘耳朵里。
彼时拓跋弘心绪并不好。西北征战耗尽国力,蒙古军在夏国境内与秦国争夺疆土,两国盟约名存实亡。前日夜宴之上,云昭仪喝醉了酒,口不择言提议立储。他本不想怪罪云昭仪,然而不曾想,席间臣子们竟抓住了话头,两日下来联名上奏附和云昭仪。
东宫之位……对于拓跋弘来说,他已有五子,且十分属意五皇子、六皇子两位,按着祖宗规矩早日立储,并无不妥之处。若是再拖个十年八年,他也拖得起,说不准还能看到更合适的继位者出生。
他对这事儿本是没多少固执的。
但如今是什么境况?
匈奴久攻不下,蒙古、旧夏两国翻云覆雨,可谓外患;朝中因继后登位一事,暗流汹涌、动荡不安。先皇后的母族萧氏与继后母族上官氏水火不容,世家大族屡屡攻歼继后“声名不贤”,意欲废后,新贵能臣又因针对西北战事的政见不同,整日争吵,可谓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