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轩轻笑一声,“既是如此,便望徐大夫开药且为凤儿姑娘熬药吧,只不过,药自然得用好药,毕竟,凤儿姑娘乃厉王与国师双双看重的婢子,若用些寻常之药,自也不及凤儿姑娘身份才是。”
老大夫眉头再度皱得更甚,并未出声。
君若轩笑得懒散,“怎么,徐大夫不愿开药,又或是,有难言之隐?”
整个过程,凤紫静然而听,心底深处,也是了然至极。
往日身在摄政王府时,并不知看病拿药或是喝一些名贵汤药极是奢侈,只因以前的生活着实金枝玉叶,富裕悠闲,是以不知民生疾苦,不知生存艰难,而今突然间从天上坠到了地下,从郡主变为了卑贱的奴仆,才知,生活不易,连看病吃药,都是得费银子,而这些看病的大夫,也是需要依靠这些生存的。
思绪翻腾,一时,心底的厚重之感越发的浓烈。
半晌,老大夫仍不言话,面色艰难之至。
凤紫抬眸,朝他望来,随即暗自叹息一声,只道:“望徐大夫为我开些寻常退烧之药便成。只是,我如今身无长物,并无银两付给你,但这笔账可先欠在这里,待我手头上有了,定会给徐大夫送来。”
她嗓音极低,低沉之中卷着几许硬生的祈求。
毕竟是身无长物,而今求人拿药,自也得问这徐大夫是否愿意施舍才是。
只是,明明是这个理,也明明是她该出声相求,只奈何,大抵是自小便富贵惯了,不曾求人,更不曾求事,而今竟为了一个小小的风寒便要开口求人施舍,这种感觉,无疑是极为不好,连带脱口而出的祈求之言,也别扭生分,无疑是从喉咙里,强行挤出来的。
待得这话一出,她便强行按捺心绪,故作自然的垂眸了下来。
这时,徐大夫平缓而道:“治病为先,无论如何,我都会为姑娘诊治,并送姑娘汤药。再者,不过是寻常的药材罢了,姑娘不必放在心上,药费,也无需再给。”
凤紫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眉头一蹙,当即抬眸朝老大夫望来,忙道:“这怎成,徐大夫你……”
“姑娘不必多言,老夫寻常也会义诊,是以今日就当是为姑娘义诊一番了,姑娘无需挂记。”
这话一落,眉头微蹙,略微无奈拘谨的朝不远处的萧瑾望来,低低而道:“不瞒王爷,草民家中的确再无名贵之药,草民便是有心拿,也是拿不出来了。”
君若轩依旧挑着眼角,兴味邪肆的目光在凤紫与老大夫面上来回扫视,待得片刻,他才慢悠悠的道:“既是有人要自贱身份,主动求寻常之药,本王,还能有何话要说。毕竟,又非本王病了,是以,徐大夫不给这凤儿姑娘拿名贵之药,也与本王无关。”
虽是凉薄戏谑的嗓音,字词中的贬低之意也毫不留情的彰显得淋漓尽致,但也不得不说,他也终归是在变相的放了老大夫一马。
老大夫顿时会意过来,紧蹙的眉头终于是稍稍松懈了半许。
则是片刻,他急忙站起身来,朝君若轩弯身一拜,恭敬紧张的道:“多谢王爷。草民这便出去写药方了,告辞,告辞。”
“嗯。”君若轩懒散轻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