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轩落在她面上的目光越发一深,似是并未将她这话听入耳里,待得将凤紫略微仔细的扫了几眼后,他才故作自然的挪开目光,幽远懒散的道“不过是跟随村中秀才学画,而今却又如此高超的画技,倒也令人匪夷所思。”
“因为喜极,是以勤奋好学,如是而已。”凤紫默了片刻,恭敬而道。
说着,神色微动,犹豫片刻,低低而问:“王爷喜爱的莲,奴婢也依照王爷之意画了,而今,凤紫这话,究竟可入王爷的眼?”
她嗓音平缓恭敬,却也故作自然的将话题绕了回来。
君若轩眼角一挑,目光幽幽的落在别处,并未言话,待得周遭气氛沉寂半晌后,他才懒散转眸朝凤紫落来,突然间勾唇而笑,“凤儿姑娘此际这画,尚可入眼。”
是吗?
凤紫面色并无半缕松懈,嗓音恭敬,“如此,王爷可还要惩处奴婢?”
“既是你的话尚且可入本王眼,自也免收惩罚。”他懒散而笑,语气庸然邪肆,却又无端的卷着几许兴味,几许幽远。
待得这话一落,他骨节分明的指尖微微而动,亲自伸手过来,将桌上的画卷仔细卷好,待得一切完毕,他才转眸朝凤紫望来,悠然而道:“时辰已是不早,礼宴也将开始,凤儿姑娘,便先随本王去后院吧。”
悠然缓慢的嗓音,懒散随意。
凤紫神色微动,并未多言,仅是稍稍点头,待得君若轩转身在前带路时,她也才一言不发的缓步跟随,虽表面一片平静从容,然而心底深处,也几不可察的松了半口气。
这君若轩竟是就这么放过她了,倒也难得,本还以为即便莲画一出,这厮自也会肆意找她麻烦,却是不料他竟放过她了。
不得不说,如此信守承诺的君若轩,倒也有些让人心生愕然了,毕竟,这厮历来不是个善茬,便是她将莲花画好,他不也该会对她肆意找着麻烦?
思绪翻腾,一时之间,复杂与疑虑各自交织。
足下的步子,也缓缓而前,并无耽搁与滞留,而前方带路的君若轩,也脊背笔直,步伐缓慢,整个人,竟也莫名的透出了几许极为难得的雅致之感。
一路往前,谁人都不曾言话,气氛沉寂,却待即将抵达后院之际,只见小道两旁花树错杂,色泽明艳,然而朝前放眼一观,虽见不得什么,但却已闻到了厚重浓烈的笑闹与嘈杂声,甚至微风浮荡的空气里,竟也隐约夹杂着几许菜香,几许酒味。
看来,今日前来贺寿之人,极多。
凤紫神色微动,心底正如是思量,却是片刻之际,前方带路的君若轩突然驻了足。
凤紫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当即下意识的驻足,待得抬眸一望,便见不知何时,君若轩竟已回转了头,那双深邃邪肆的瞳孔正兴味的观她。
凤紫强行按捺心神,站端身形,从容恭敬的朝他回望。
则是片刻,他勾唇而笑,邪肆悠然的道:“忘了提醒凤儿姑娘,今日宴席,贵客云集,是以,望凤儿姑娘谨慎言行,莫要在闹出事端。若是不然,本王,可无暇顾你死活。”
堂堂瑞王大寿,前来祝贺之人,自是非富即贵。
凤紫心底了然,对于君若轩这淡漠冷冽的话,也并无太大反应,她仅是稍稍垂眸下来,默了片刻,恭敬而道:“多谢王爷提醒。只是,王爷身份贵重,而奴婢却身份鄙陋,是以,此番奴婢与王爷同行,许是不妥,不若,王爷先行过去,奴婢过些时候再过去,如此,奴婢也可不引人注意,自行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