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唤她,是在让她扶他下来!
凤紫突然会意过来,心底则越发冰凉。她都已经从马车上跌下来了,这萧瑾却要让她扶他,摆明了是要为难她。更何况,这人明明是好手好脚,常日训斥起人来时也极是厉害,而今却不过是下个马车,便能娇柔成这样,无疑是,人性使然,刁钻成性。
凤紫心底鄙夷重重,冷谑四溢。
却是片刻,萧瑾眼角一挑,“不扶?”
这话入耳,她终归不再耽搁,开始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随即略微踉跄的站定在了马车边,而后伸手去扶他。
萧瑾满目清冷的扫她一眼,并未耽搁,当即抬手而来,凤紫顺势接过他的手,稍稍用力,扶他下车,却是不待他站稳,她瞳孔一缩,两腿顿时一软,待得身子朝地上跌去的刹那,她那两只本是扶着萧瑾的手也下意识的挪了位置,吊紧了他的胳膊,而后,第一次的使重力让自己朝地上跌去。
许是不曾料到凤紫会突然跌倒,萧瑾身形本是不稳,此番被凤紫吊住胳膊,越发的被她拉得足下踉跄。
但他终归是定力十足,反应极快,并不曾惊慌半许,反倒是顿时回神过来,蓦的用力,待稳住身形后,收手之际,也顺势拉回了即将跌地的凤紫。
凤紫神色微变,仅是吊紧了他的手,任由他用力收手的将她拉回,她故作无力的朝他身上扑去,瞬时,一手一松,瞬间捉住了萧瑾胸前的雪白衣襟。
一时,二人终归是平稳而立,周遭,无声无息,压抑重重。
一旁的车夫惊得满目陡跳,待回神过来,当即紧张恭敬的问:“王爷可有事?”
萧瑾却犹如未觉,全然不曾理会,那双深冷幽远的瞳孔,稍稍一垂,径直落在了凤紫面上,“还不松开?”
“凤紫足下不稳,未能扶稳王爷,望王爷赎罪。”
她淡漠无温的出了声。
这话一落,她开始松手后退,待在萧瑾三步之遥站稳后,她目光朝萧瑾那袖子与胸膛一扫,则见他那袖子与衣襟上,污黑一片。
历来养尊处优的混血魔头,纵是被她污了衣袍,竟也莫名的有几许风雅。
这萧瑾模样的确不错,俊容料峭,但却永远都是冰魄之脸,给人一种冷冽肃杀之意。也难怪这人明明大权在握,俊美至此,也得京都之人畏惧入心,不敢靠近。
“别以为本王不知你心底那点心思!倘若再有下次,你以后,便别想穿一件正常衣裙。”
本以为一切的一切极是完美无漏,但凤紫终归不曾料到,突然之间,萧瑾说了这话。
他语气冷冽至极,威胁重重,那双深黑的瞳孔,也似是早已看穿了一切,正鄙夷冷谑的凝她。
萧瑾终归是萧瑾,腹黑深沉,她云凤紫若要在他面前比心计,自是比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