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下意识的驻了足,阴沉的目光朝那不远处略微反着光的屋门望去,森然阴沉的道:“放手。”
这话一出,身后无人回话,徒留几许陡然而起的衣袂摩挲之声,并无其它。
他默了片刻,心底的恼怒也越发浓烈,只道是如今与一个醉鬼言话,无疑是对牛弹琴。这女人若是当真能听得清他的话,或是略有神智的话,自然也不敢拉他的衣角了。
只不过,今儿这女人着实恣意妄为,竟敢在他面前那般得意的饮酒,甚至还能饮醉。除了那风月场子的女人外,他着实不曾见过哪个女人竟能这般毫无仪态矜持的醉酒。不得不说,这女人的确是变得多,甚至得瑟随意,不曾将任何人放于眼里,更也风流浪荡,不曾将她自己放于眼里了。
他面色一沉,终归是无心再在此多呆,免得脾气一来,便彻底捏断那女人的脖子。
他头也不回的伸手,一把拂开凤紫的手,待得正要继续前行时,奈何身后之中,竟突然有人朝他扑了过来。
仅是刹那,一道灼热的身子便贴上了他的后背。
他猝不及防的怔得不轻,也恼得不轻,待得正要反应。
屋外的夜色,深沉至极。周遭四起的风,也是凉薄凛冽,不住的将周遭树木吹拂而动,那一道道簌簌声此起彼伏,在这黑夜里显得极为的突兀刺耳。
偌大的厉王府中,四方寂静,如同全然安睡一般,无波而起。
而那厉王府的府门外,此际,却有辆马车迅速自道路尽头疾驰而来,那车轮声极是响亮震撼,惊得那两名守在王府门前的小厮顿时瞌睡全无,神智清明。
小厮们急忙抬眸朝那越来越近的马车望去,瞳色微紧。而那马车也恰到好处停歇在了他们面前,随即,那车夫便突然朝他们问:“可曾见过有辆马车从此处行过去?”
小厮们一怔,待得反应过来后,却是无心回话。
此处乃厉王府门前,此际夜色深沉竟有人突然前来问话,但态度却无半点的恭敬讨好,反倒如命令一般,着实令人恼怒。
那马夫将这里当作什么了!
小厮们双双极是默契的朝马夫白了一眼,不打算搭理,奈何正这时,那马车的窗帘中突然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来。
小厮们瞳孔一缩,目光下意识的被那只修长的手吸引。而待那只手稍稍反手将车帘子撩开后,借着周遭摇曳暗淡的光火,他们倒也能看清那马车中坐着之人的容貌。
“本殿问你们,可曾见过有马车从这条路行过?”马车内的人,也挑着嗓子出了声,虽嗓音并无锋芒,但却是不怒自威,给人一种不可懈怠与忽略的威仪。
小厮们终是认出那马车之人了,虽不曾经常见得这人,但上次这人过来探望自家王爷时,他们对这位东宫太子,倒也是印象极深得。
只因,不同于瑞王那般嚣张跋扈,这东宫太子倒是极为温润谐和,且待人也平和有礼,并无真正大昭楚军的傲气与得瑟,是以印象才如此深刻。
他们不敢懈怠,顿时朝那马车中人弯身一拜,恭唤了声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