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如今仅是厉王府的侍奴,又非那摄政王府亡了的郡主。纵是容貌相像,老皇帝能当真群臣之面,对奴婢滥杀无辜?”
凤紫轻笑,嗓音略染底气。
萧瑾冷哼一声,清冷煞气的凝她,“老皇帝之性,终是宁可错杀一万,绝不放过一人。你爹,甚至你摄政王府,便是最好的例子。纵是太子递交的摄政王罪证疑点重重,纵是他仅也怀疑摄政王略有二心,但结果呢?结果便是,斩草除根,彻底,消却心中疑虑与隐患。”
这话入耳,凤紫瞳孔骤然一缩,懒散柔腻的面色,此际,终是变得起伏开来。萧瑾深眼凝她,见她如此反应,自也知晓她是将他这话听进去了,是以也无心再多言,仅是在原地立了片刻,随即便要转身离去,却待足下刚刚一动,身形也刚刚一转,身后,便突然扬来凤紫那略微低沉调侃的嗓音,“凤紫这里,该如何行事,凤紫心里有数,只是,如今王爷也狩猎在即,凤紫也得提醒王爷一句,君黎渊这人,的确六亲不认,心狠无情,今儿他既是专程布了这场狩猎的棋局,也望王爷,小心行事,谨慎而为,莫要着了君黎渊的道儿。”
萧瑾面色微变,心底极为难得的生了几许微诧。
此番之际,他着实未料凤紫会如此提醒于他,虽语气着实称不上衷心与诚恳,但她那话语内容,也终归是稍能入耳,不至于太过刺耳突兀,惹他不悦才是。
他默了片刻,并未回头,目光仅是朝前方远处的林子深处扫了一眼,随即才薄唇一启,低沉而道:“本王知晓了。”
这话一落,不再耽搁,当即稍稍前行,随即登了君若轩差人为他备的千里驹,策马狂奔。
整个过程,凤紫静静立在原地,直至萧瑾也策马消失,她才回神过来,勾唇笑笑,目光朝周遭一扫,只见,偌大的校场,陡然间空了不少,其余剩下的朝臣女眷们,此际,也正三五成团的缓步朝一旁的小道上行去。
她神色微动,默了片刻,也开始按捺心神一番,懒散随意的踏步往前,则待行之不远,路道之旁,瑞王府的几名姬妾正纷纷而立,竟在路旁等她。
眼见她过来,几名女子皆迎了过来,几人皆面带柔笑,但目光却略微犀利鄙夷的在凤紫身上扫视几圈,笑道:“凤儿姑娘可是第一次来这猎场?”
凤紫稍稍驻足,目光在几女面上扫了扫,从容平缓而道:“确是第一次。”
她这话不假,往日虽为摄政王府郡主,身份尊崇高贵,如这等狩猎之场,只要是老皇帝举办,她自然也是有资格随着自家爹爹过来。只奈何,她身子骨着实孱弱,历来便深养在府中,自家爹爹也担忧她随车颠簸,亦或感染风寒,是以便也从不曾带她来过此地。
而今倒好,往日富贵荣华之际,不曾风光而来,此际穷困潦倒,身份鄙陋,倒是踏足此地了。
不得不说,若是放在以前,她云凤紫便是千算万算都不曾算到,而今能登入这皇家猎场之地,她竟会是被君若轩专程邀着带来的,呵。
“想来也是了,凤儿姑娘仅是厉王府侍奴,身份鄙陋卑贱,从不曾来过这里也是正常。只不过,我等也听说凤儿姑娘与我们家王爷相交为友,且也时常从王爷口中听到凤儿姑娘名讳,今日一见,着实对凤儿姑娘一见如故,心生喜欢,也终是明白我们家王爷为何一直多次提及凤儿姑娘你,原来凤儿姑娘着实生得好看,令人倾心。”
正这时,其中一名鹅暖锦裙的女子缓缓出声。
她嗓音有些挑高,这脱口之言,着实也称不上善意。甚至那双落在凤紫身上的瞳孔,也是冷意四浮,鄙夷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