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入耳,凤紫瞳孔一缩,唇瓣一动,正要不深不浅的出声,未料嗓音还未道出,萧淑儿便已继续出声道:“就凭你方才那身狐媚得瑟之气,俨然是爬到了瑞王府妃嫔头上作威作福。你不过是卑贱的婢子罢了,竟敢吃了豹子胆的对瑞王府妃嫔如此以下犯上,咄咄逼人?”
凤紫眼角终是微微一挑,不曾料到,这萧淑儿竟也会帮着瑞王府的人说话,甚至于,她这几番言语,俨然是全数对准她来。
若说她云凤紫对瑞王府的姬妾咄咄逼人,这萧淑儿此番对她云凤紫,又如何不是咄咄逼人?就亦如,何谓狐媚?又何谓骚气?这萧淑儿脱口之言啊,无疑是抵触鄙夷,似是全然有意针对她罢了。
思绪至此,凤紫按捺心神的抬眸,待得目光对上萧淑儿的眼,意料之中见得她满目得鄙夷与冷冽,甚至于,她那双漆黑深沉的瞳孔,直直锁她,威胁之至,似要将她彻底的看穿一般。
凤紫心底冷笑,却并未太过将她的满目冷冽放在眼里。
她云凤紫此际终归不过是个卑微鄙陋之人罢了,却能无声无息的让这萧淑儿如此大费周章的抵触于她,不得不说,这萧淑儿的耐性与镇定之意,就浅薄至此?
正待思量,萧淑儿眼睛也稍稍一眯,挑然威胁的嗓音再度扬起,“本妃之言,你可听见了?”
凤紫顺势朝她弯着眼睛微微而笑,柔和平缓的道:“奴婢听见了。”
她面色越发一冷,威仪质问,“既是听见,何来不立即回话?你可是有意不曾将本妃放于眼里?”
凤紫心底了然,自也知这萧淑儿抓到了一点把柄便要有意蹬鼻子上脸,大肆兴风。
正巧,今儿她云凤紫也有心与她周旋,自也愿意,与她在唇舌之上多过过招数。
“因着畏惧太子妃威仪,心有瑟缩,是以小心翼翼的不敢随意言话,仅是想三思之后再妥当的朝太子妃回话罢了,并无其余之意,想必太子妃大人大量,自也不会与我这吓坏了得厉王府婢子见识才是。毕竟,太子妃娘娘心善仁慈,那是京中出了名的。”
她平缓柔和的出了声,嗓音依旧不卑不亢,淡然尽显。
这话一出,萧淑儿瞳孔一缩,变色一变,自也是被凤紫这番话捧得有些下不了台来。
京中之人对她萧淑儿的风评如何,她萧淑儿的确在意,好歹是出自相府之人,虽无宫中金枝玉叶金贵,但某些名声方面的风评,她萧淑儿自也在意。且在这京都之中,的确无人敢随意诋毁妄评于她,是以她在京中的名声,自也全然不差。
只是她倒是不曾料到,而今这厉王府的小小婢子,竟会口舌如簧的利用这点来捧高于她,让她在周遭之人面前下不了台。
如此,倘若她当真因此而对这婢子动怒,岂不是自坏名声?可若不对这婢子动怒,这婢子那双眼睛,无疑是与她心底的那人全然重合,令她心口发紧得全然想不顾一切的撕破她脸上的那层面纱,从而攫得她的真面目看看,而后再寻找其余的借口,肆意将这女子就地惩处。
是的。
此番过来,她的确是有意要面前这贱婢的性命的。虽这贱婢不曾得罪过她,只可惜,这贱婢,竟生了一双如那人一样的眼睛。
仅凭这点,她萧淑儿,又如何会放过她?且自家夫君这些日子在外究竟做了什么或是与何人相处过,她自也是一清二楚,甚至自家夫君与这婢子交集如何,她也是全然了然于心,是以,这厉王府的婢子啊,终是留不得,甚至她心底那股不祥之感也在莫名的肆意升腾,只道是,若一旦将此女留下,日后,定祸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