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皇后才不再耽搁,慢腾腾的被宫奴簇拥着踏出寝殿。
待得皇后一行人全数走远,满殿的气氛,才终于全然的平静松懈下来。
凤紫心口也稍稍一松,浑身的疲倦僵然之意骤然突兀明显,便是身上伤口之处,竟也隐隐的再度开始发痛。
她眉头一皱,牙关微咬,强行开始忍耐。
正这时,君黎渊再度上前两步,靠近了榻边,平缓关切的道:“方才与皇后说的那些,仅是为了救你,若言语有何处不妥惹你不悦,你莫要往心里去。”
凤紫缓缓抬眸望他,无声无息的将他的所有关切之色收于眼底。
随即稍稍勾了勾唇,冷嘲而笑,“怎会往心里去。奴婢与太子殿下本是非亲非故,再加之身份卑微,无论殿下如何对待奴婢,亦或是言语有何不周,奴婢,皆不会上心。”
君黎渊瞳孔微缩,落在她面上的目光深邃开来,“是因,对本殿无情无爱,陌生之至,是以,无论陌生人如何伤你,你皆不会放在心里,绝不会,无奈痛苦?”
又是一番笼统深情的模样呢,虽言语有些咄咄逼人,但对她这卑贱的婢子问出这话来,不得不说,这君黎渊倒也着实怪异。
“岂会不痛苦。倘若太子殿下也如皇后那般唆使旁人打奴婢,奴婢自然也是会痛的呢。”待沉默片刻,凤紫便淡然随意的回了话,嗓音一落,也无心与他多言,仅是话锋一转,低哑沉沉的问:“皇后娘娘说让太子殿下差人送奴婢出宫,不知此际,太子殿下可否差人送奴婢出宫了?厉王爷许是还在府中等着奴婢回去伺候,是以,奴婢耽搁不得。”
这话一出,君黎渊满目深邃复杂的凝她,不说话。
凤紫平静的候了片刻,眼见她仍是不言,她耐着性子的继续问:“太子殿下可否差人送奴婢出宫了?”
她再度问了一遍,语气直白低哑,并未夹杂任何情绪。
然而这话落下半晌后,君黎渊仍是不出声。
凤紫心底暗自叹息,冷然而笑,“既是殿下不说话,想来自然是不会差人送奴婢了。也罢,今日太子殿下能去牢中救奴婢,奴婢便已感激不尽,而今出宫之事,便不敢再劳烦太子殿下了,奴婢,自行走出宫去便是。”
嗓音一落,开始强行稳住身心,缓缓的挪着身子要下榻。
却待双脚刚刚落地,还未来得及用力站起时,君黎渊则突然伸手过来,按住了她的肩膀。
凤紫浑身微僵,动作一顿。
“你身子刚受重创,伤势不稳,需好生调养。出宫之事,你便不必着急,本殿自会差人去知会厉王爷一声,你不用担心。接下来几日,你便先在宫中养养身子,待得伤势稳定了,再出宫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