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长的一席话,幽远磅礴。
则是这话落下后,眼见萧瑾满面复杂,并不出声,叶渊也无心再多呆,仅是沉默僵持片刻后,随即便转身离开。
周遭气氛,再度沉寂下来,清冷森然。
萧瑾静立在原地,兀自沉默着,思绪翻涌嘈杂,层层不平。
叶渊之言,虽有道理,只奈何,他萧瑾虽是出了名的冷情暴虐之人,但实际上,他萧瑾却也恰恰是极为念旧之人。
也如叶渊所言,印刻在骨子里的人,如何能忘却与释怀,那柳淑是他这么多年挂念在心的人,即便她对他再无情谊,只可惜,他萧瑾也无法直视她在东宫受冷落,受排挤,受苦。
再者,那云凤紫……
思绪至此,心境似是越发的复杂厚重,甚至于,此番想到她,竟连心口都抑制不住的揪了起来,且隐约之中,还伴随着点点的疼痛,还有,嘈杂凌乱与不舍。
他如今被皇族之人盯上,本已是步步为营,极需小心,是以,纵有鸿鹄之志,自然也不可在这节骨眼上提前爆发,影响大计,是以,仍如叶渊所言,他若明智,便也保不住云凤紫。
如今瑞王故意将其留在宫中试探,且已知太子对云凤紫并未放下,甚至可全然不顾声明的入牢救人,就凭这点,瑞王也不会放过云凤紫,不会放过以她为棋来牵制甚至威胁太子。
至于太子君黎渊,既是能做出亲自入牢救人之事,便也断然,不会对她善罢甘休。
是以,而今那云凤紫,无疑是两者相争,他萧瑾若是明智,便该将云凤紫放出为饵,坐山观虎斗,待得太子与厉王斗得两败俱伤,再,趁势而起,一鸣惊人。
只可惜那时,许是云凤紫那女人,早就在太子与瑞王的算计与争锋中,撕扯两半了吧?
越想,心口那股莫名的揪痛便越发猛烈。
他蓦地回神过来,忍不住再度皱了眉,而待强行按捺心神之后,缓缓转身,本要缓步离开此地,不料足下还未来得及踏步,抬起的目光,则骤然扫到了前方那站定在光影尽头的瘦削身影。
他瞳孔蓦一缩,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各种思绪越发的汹涌澎湃。
他当即迅速压制,死死的压制,随即故作淡定的往前,待终是站定在那人面前,才见光影打落在这人的身形上,瘦削之至的轮廓尽显,甚至于,她的头发与衣裙都被夜风吹乱,脸颊上隐约苍白,似无血色,但即便如此,她却在咧嘴而笑,那双朝他凝着的眼,笑意萦绕,似又虚浮于表面,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满着几许懒散讥诮之意。
他面色微沉,着实不喜她这般笑容。
待沉默片刻后,他变将目光从她面上挪开,淡漠清冷的道:“你怎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