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也不再多言,背起药箱便要转身而走。
凤紫满目起伏,略微苍白的面容早已全然便色,一股股复杂震撼之意全数布满脸颊,层层汹涌密布,消却不得。
她当初年幼记事时,的确有位女僧曾入府为她爹爹治过病。
遥想当初爹爹病情极是严重,她便是年幼无知,但也知母亲成日以泪洗面,悲痛欲绝,是以也是极为担忧爹爹,不知如何是好,后府中突然来了个女僧,几帖药便全然治好了爹爹,她心头的担忧便也全然松懈,后偶然得知那女僧身上藏了蜜糖,便也玩心打起,偷其蜜糖,后道入井中以图让满府之人都甜甜,奈何蜜糖不够,便又转而去偷了后厨内的蜜糖。
还记得那时,事态暴露,她被爹爹训斥,娘亲与那女僧都为她求过情,是以,当时心有暖意,对那女僧的既往不咎而心生好感。只是后来,那女僧便一直不曾出现在摄政王府过了,而她云凤紫的身子,也随着年岁的增长而越发孱弱,后有一日,爹爹的确与她提过送她外出养病之事,但那时啊,因着心有君黎渊,故而不愿离开皇城半许。
层层的往事浮荡而来,竟是,清晰如昨。
凤紫瞳孔云涌不定,各种思绪皆在心底肆意沸腾翻转,而待面前那女医已朝前行了几步后,她的神情与理智似被她脚步声突然惊扰,而后整个人陡然回神,目光朝那女医一锁,顿时下意识出声,“徐大夫留步。”
短促的嗓音,然而语气却卷着几分不自知的紧然。
这话一出,那女医也已应声停步,头也不回的缓道:“姑娘可还有事?”
凤紫强行按捺心绪,双目紧紧的锁她,压着嗓子低沉沉的道:“摄政王府郡主之名,我也是如雷贯耳。只是,我从不曾见过那位郡主,心底也是好奇,但后来又闻得厉王等人说我与那郡主长得略微相像,是以,心底对那郡主的容貌便越发好奇。不知,徐大夫可否与我说说,你记忆中的摄政王府郡主,是何摸样?”
她这话问得略微牵强,但终还是不顾一切的问了出来。
这女医身份虽还不明,但她所言道的话,无疑是令她怀疑重重。
毕竟,当初她对王府井水倒糖之事,仅有府内之人知晓,又因是她年幼无知而为的事,是以此事也未外传,满府的侍奴也仅是将此事听听就罢了,并未真正放于心上,故而,外面之人定不知此事,且前些日子她的爹爹与摄政王府内的所有侍奴皆被斩首屠杀,是以,知晓这陈年旧事之人早已不在人世,但如今这女医却自然而然的将此事提了出来,难不成,这女医,便是当年入府来为她父亲治病的女僧?
越想,各种思绪皆在心底缠绕蔓延,却是片刻后,那女医叹息一声,继续道:“往年之事虽不愿再提,但此番既与姑娘有缘,老身便再多说几句,解解姑娘的惑。老身多年前仅见过那王府郡主一次,只见当日她被摄政王责罚之际,披头散发,着了花裙,脸上委屈重重,但却不失灵动。只是旁人许是未曾对那郡主仔细打量,但老身则是清晰记得,郡主左耳垂上,则是有一枚细痣,且那细痣的位置,与姑娘你左耳垂上那细痣的位置全然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