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长远的事情再慢慢打算就是，过日子嘛，最重要的就是这个“过”字。一门心思盯着结果，岂不是忽略了个中滋味？

听到第一天就有工钱可以领，花云娘立刻欢脱地跑了进来。商姨娘跟在后头，虽然笑得眼睛都有些弯弯的，她仍是向着花蕊娘道：“才第一天开张呢？咋就领工钱？”

“以资鼓励嘛。”花蕊娘从桌上的铜钱堆里抓起一把，一边数着一边笑眯眯地说道：“咱们今天都领现银，往后就是每月发一次，我都给你们记在账上，要是谁想花钱了，可以来帐上预先支领。”

商姨娘接过花蕊娘递来的一摞铜钱，惊疑不定地回道：“还能预先支领？”

“那是自然，”花蕊娘含笑点了个头，又数出五个铜板递给花云娘，末了又给自己数了个五个，正正经经地塞进了袖子里面。

“姐……姐你快出来……”

屋子外面突然传来了花玉朗的声音，娘三个相视一笑，商姨娘捂嘴轻声笑道：“朗哥儿今天回来得这么早，是听到咱们在偷偷发钱了吧？”

话音未落，花玉朗已经冲进了屋子，大冷的天，他居然跑得满头满脸的汗。见全家人都在，他便一把抓起花蕊娘的手，兴奋地叫道：“姐，你来看。”

“看什么呀，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学了？”花蕊娘被他拖得往前走了一步，一边不解地问道。

花玉朗立刻回过头来，挺直了胸膛道：“先生让我们下晌背书，背完的就可以走，我最先背完。”

“真的？”花云娘凑了过来，捏着他圆乎乎的脸蛋打趣道：“算你用功，不枉平时吃了那么多肉。”

花玉朗摸着小脑袋嘿嘿一笑，又抓着花蕊娘就要往屋外走。

“你到底叫我看什么呀？”花蕊娘有些哭笑不得，仍是随着他往屋子外面走了去。

厉思良正背身蹲在院子的一个角落，手上好像正在弄着什么。花蕊娘顿住脚，朝他那边喊道：“思良哥，你也回来了？”

“蕊娘，”厉思良回过头冲着她笑了笑，便侧身让开一步，露出面前放着的一个竹编小篮子。

篮子里面冒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花蕊娘眼睛一亮，立刻跑了过去，惊喜地叫道：“思良哥，这是哪儿弄来的？”

厉思良拍了拍手，向着她笑道：“上回你不是让我给你们找条狗？正好学堂里的王小七家大狗生了崽。我和朗哥儿今天可跑了十好几里路，大老远去抱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