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姨娘做好了晚饭,抬头看了看天色,便寻了个竹篾子把饭菜盖在灶头上,刚要去屋子里拿些针线活做,就看见花蕊娘满头大汗急匆匆的跑进院来。
“回来了?”商姨娘绽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朝她身后看了看,又疑惑的挑起眉头:“云娘和朗哥儿呢?”
“在后头呢,唔,我肚子疼,先跑回来了。”花蕊娘眼珠子转了两转,便喘着气伸手一捂肚子,往屋后的茅厕跑了去。
商姨娘急急忙忙地追在后头喊道:“咋回事儿?是不是吃坏东西了?要不要去寻大夫捡点药吃……”
“不用了姨娘,没事的。”
远远的传来了花蕊娘的回应声,商姨娘抿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可难得有这么冒冒失失的样子。还是现在这日子好啊,啥事儿都是一家人商量着来,就是委屈了这孩子,其他人家的不说,就是云娘,也比她小不了多少,还成天像个娃娃样……
等到花蕊娘从茅厕里“大解”出来,花云娘和花玉朗已经到了家。商姨娘正在灶间里拿碗筷准备吃晚饭,花云娘手上把玩着周明章送的那个花环,和花玉朗坐在院子里的饭桌上小声说着什么。看见花蕊娘过来,花云娘抬起头冲着她狡黠地眨巴了两下眼,似乎想要说什么,瞥了一眼花玉朗在旁又没有说出来。
吃过晚饭,花玉朗照旧去屋子里温书,商姨娘系了围裙自去收拾。花云娘才寻了个空凑到花蕊娘跟前,贼兮兮的说道:“姐,思良哥,好像有些不对头呢。”
“有什么不对头的?”花蕊娘淡淡的回了一句,想想又有些不放心的追问道:“明章哥送他回家的?他没事了吧?”
“没事儿,就是把婆婆和婶子给吓着了。”花云娘撇了撇嘴,摇头晃脑的说道:“男人醉酒的摸样还真是难看,往后可要跟朗哥儿说,叫他别动不动就喝醉了。”
“噗哧……”花蕊娘忍俊不禁,伸手点着她的脸蛋打趣道:“你要嫌男人喝了酒难看,往后就管着你的夫君,叫他滴酒不沾。”
“姐……”花云娘被她闹了个大红脸,站起来跺了跺脚,气哼哼的躲进屋子去了。
花蕊娘好笑的看着她的背影,忽地想起今天那个刘彦恒对花云娘的态度,便忍不住凝眉沉思,细细思量了起来。
如今的女子十一二就议亲的大有人在,十三岁左右就该出嫁了。也难怪商姨娘那么着急,花云娘是年底的生辰,今年虚岁也有十二了,可她这亲事,还真有些不大好选择。
花蕊娘原本打算的是,等到作坊和桌游馆的生意有所起色,再慢慢替花云娘挑一户恰当的人家。总要自家有了底气,才有得选择的余地,她就这么一个妹妹,终身大事自然得挑仔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