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想到阿初回用那种嫌弃噌恶的眼神看他,他的心就仿佛破了一个大洞一般。
无数的冷风从四面八方钻心底。
彻骨心凉。
他害怕了,他退缩了!
生平第一次认识到患得患失的滋味,曾经无所畏惧的他如今却因为忐忑不安而选择了退缩。
裴渊紧紧攥着手心,吸气,再吸气,才从干哑的嗓子里挤出一句话。
“我自然当你是好兄弟,好朋友啊。”
好兄弟,好朋友!
六个字犹如重锤一般,震得沈初耳膜一震,整颗心都隐隐钝痛起来。
她紧紧靠在车厢壁上,才让自己没显出失态来。
看,大师兄看错了吧,裴渊对她根本没有别的心思。
“好兄弟,好朋友啊。”
她轻声呢喃,出于多年训练自我保护的本能,脸上立刻就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六哥亲自下厨做饭,陪我施针,夜里探视,处处保护,原来都是因为将我当好兄弟,好朋友啊。
幸好,幸好六哥不是断袖之人,不然我都以为你喜欢上了我呢。”
裴渊脸色微僵,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没有,你别多想。”
沈初咬着嘴唇,内心泛起说不出来的五味杂陈。
她一定是疯了。
竟然信了大师兄的邪,一遍又一遍试探裴渊的心意。
裴渊是那么讨厌断袖的人,先前甚至扬言自己脱光了,他都不会多看一眼的人。
怎么可能会对她生出别样的心思?
两人谁也没说话,马车里说不出来的沉闷。
沈初突然敲了敲车厢壁。
“停车。”
赶车的孙严立刻勒住了缰绳。
沈初径直下了马车,淡声道:“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私人物品放在督察院没取,六哥先回去吧,我去趟督察院。”
说罢,没等裴渊回答,径直转身离开了。
裴渊望着她疾步离开的背影,沉着脸一拳重重砸在了车厢壁上。
哐当。
车厢被砸出碗口大的窟窿。
孙严勒着缰绳的手抖了又抖,有些绝望。
完蛋了。
六皇子府的土豆丝套餐大概要强势上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