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的话犹如刀子一般,狠狠地拍在众臣的脸上。
众人想起刚才享受南越大儒夸赞时那种与有荣焉的感觉,一个个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
李承宣拉着周俊咬耳朵。
“看不出来睿王殿下这张嘴竟然比文人还厉害,你看看这些大臣一个个被他骂得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了。”
周俊亦是满脸佩服。
沈初默默看着裴渊,一颗心犹如被泡进了热水里一般,滚烫滚烫的。
她何德何能啊,裴渊竟然会为了她对抗整个朝堂。
裴渊跪在她身边,深深磕下头去,言辞恳切地请求隆庆帝。
“父皇,阿初虽有过错,但儿臣认为瑕不掩瑜,还请父皇宽恕她。”
隆庆帝面沉如水,他并不想当着南越使团的面来处理这件事。
沉默片刻,方道:
“老六说的并非没有道理,沈初今日也算是立了功。
来人啊,先将沈初带下去,此事容后再议。”
沈初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陛下没有当场治她的罪,这件事便有很大的转圜余地。
她撑着裴渊的手站起来,“谢陛下隆恩。”
恒王面色微变。
他辛苦策划这么久,就是想趁这个机会将事情闹大,岂能让皇帝这般轻飘飘放下。
他皱眉看向杨大人。
杨大人跪地道:“陛下,沈初做为御史确实做出了一点功绩,这点不可否认。
但这点功绩根本不足以掩饰她以女子之身参加科举,欺君罔上的大罪。
陛下,今日若不重罚沈初,便会损伤君威,让天下人都以为可以随便欺君。
若人人都像沈初这般欺瞒于陛下,我大魏江山危矣。
陛下,君威不可辱啊,求陛下赐沈初死罪!”
安定侯道:“沈初以女子之身,却能在朝堂掩藏近一年的时间都没有被人发现。
若说没有人刻意掩护,她一个女流之辈,怎么可能不被人察觉。
臣一想到此事就心中恐惧,今日他们能联合在一起欺瞒陛下,他日便能联手谋夺殿下的江山啊。”
隆庆帝脸色微变。
裴渊冷冷笑了,“安定侯想说阿初和谁联手?你直接报本王的名字得了。”
安定侯咄咄逼人,“殿下敢说沈初肚子里的孩子与你没有关系吗?
你若敢说没有关系,那就当臣刚才的话等于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