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吟霜低垂眼睑,低声道:
“从前她从楼台跌落,险些丢了性命。回母家养病的那两年,没了她,咱们日子不是过得舒心顺意吗?”
“不可!”裴远舟想也没想就厉声否了她,“她从楼台跌落纯属意外,可若是咱们对她下手,万一让官府查出端倪,整个侯府上下都得遭了大难!”
薛吟霜从容道:“从前或许能查出来,可现在却不一定......”
她附耳裴远舟,声音酥软,
“上京近日,不是被那个凶犯闹得人人自危吗?他专门挑着达官贵胄下手,且手段利落,到现在官府也没个头绪。”
“听说死者脸上都被刻下了‘天玑’二字,身边还放了一束被鲜血染红的白山茶花。”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且掺着一股渗人的森然,
“沈氏她总有离府出门的时候,若她碰见了那凶犯,只当是她倒霉了。世子爷您说是不是?”
薛吟霜这话的意思,摆明了就是要叫裴远舟寻了杀手,模仿那凶犯的杀人手段,趁机栽赃。
见裴远舟默不作声,似是在思考,薛吟霜继续煽风点火道:
“沈氏打破了你的头,把家丑闹到官府去丢尽侯府脸面,如今更是气得母亲卧病在床,这一桩桩一件件,皆是失了为人妇的本分。”
“如此不守妇道,跋扈乖戾的女子,非得死了,侯府才能得了安宁。”
她的柔荑细指不安分的在裴远舟身上游走着,语气柔中带厉,
“她一死,沈家的产业便顺理成章归了侯府的。有了这些银子,再加上世子爷的聪明才干,定能在上京大展宏图,得众人仰望敬佩。”
闻言,裴远舟急于否认,“我从未贪图过沈家一分一厘,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而今......”
他犹豫半晌,终是道:
“像你说的,母亲年事已高,哪里遭得住受她这些气?”
“百行孝为先,我若放任不管,岂非成了不孝之人?”
他看向窗外渐沉的夜色,眸色也变得晦暗起来,
“为保母亲康健。眼下看来,也唯有这一个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