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草席里裹着的并不是人,仅是一块腐掉的烂肉罢了。

热闹散去,人潮推着沈秋辞往外走。

百姓嘈杂的议论声,如潮水般一浪盖过一浪涌入沈秋辞的耳畔,

“她一个农女,能给陆公子当侍妾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若要我女儿摊上这样的好事,我定是烧香拜佛的欢喜。等日后儿子娶亲生子,也就不愁了。”

“她还一头磕死有怨气了?她要怪就怪自己生得水嫩标致。她要是长得难看点,旁人还能惦记她吗?”

“要我说还是她自个儿不检点。说不准就是她故意勾引的陆公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些声音有男有女,俱是刺耳。

待人群散了些,夏裳抹着眼泪说:

“其实我也劝过盼娣,叫她不如从了算了。”

“毕竟她爹娘已经收了尚书府下的聘,女子婚嫁,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成了陆彦的侍妾,便是说破了天,官府也不会再受理她的状告。”

她沉重地摇了摇头,无奈苦笑,

“其实倘若这事儿要是发生在我身上,我也只好认了。”

“毕竟女子失了清白,可是天大的事,走到哪都要被人戳脊梁,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