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韫极为自然地侧过身去,立在风口挡住吹向沈秋辞的风,

“她喝醉了酒,你快一步回去,叫人备下醒酒汤。”

“哪儿用这么麻烦?”

追月吹了一声口哨,便见一棕毛烈马乖觉走到他面前。

他抚摸着马儿的鬃毛,笑道:“醒酒的法子多了去,大人将她交给属下,属下带着她策马吹吹冷风,这一路回了大理寺,她就是醉得再厉害,也得醒了。”

裴承韫横他一眼,肃声道:“你今日的话,有些密了。”

追月脸上的笑意立马僵住,

他捂着嘴后退两步,动作利索纵身上马,甚至不敢再多看裴承韫一眼,忙不迭策马跑了。

马车缓缓前行,车轮碾压过长街的积雪,发出吱吱微声。

车厢内暖着火,倒是暖和。

沈秋辞与裴承韫对面而坐,她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觑着他。

窗棂将倾洒而入的阳光打碎成一个个规则的格子,投射出斑驳密集的影,洒落在裴承韫的脸上。

他眼睑微合,浓密的羽睫微微颤动着,

手中闲闲把玩着一块墨色的玉佩,愈发显得淡定从容。

他的存在,恍如一股潜伏在暗处的激流,表面平静,实则汹涌澎湃。

虽然还未与他说上半句话,

但沈秋辞几乎已经可以确定,

面前这人,定是一个极为难缠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