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遇着这种事,依着裴远舟的性子,不闹翻了大理寺的天才算出了奇事。

可这会儿,他却少见的好脾气起来,

“我母亲做错了事,是该受到惩罚,但总罪不至死。她临死前所念,也不过是为了保全她高门贵妇的名声。而今人都去了,你还要让她身后名誉也尽毁吗?”

这话明摆着就是在威胁裴承韫,

若裴承韫不再追究裴老夫人的罪行,裴远舟自然也不会追究裴老夫人的横死。

短暂的沉默过后,裴承韫识时务道:

“世子且将裴老夫人带回去好生安葬。至于兜售福寿膏一事,大理寺不会再追究。”

说罢,裴承韫于怀中取出了那份足以将裴老夫人定罪的供词,当着裴远舟的面,放在灯火上焚成了一抔灰。

瞧着证据没了,裴远舟虚悬了一夜的心,这才安稳下来。

可他不知道的是,那份供词上面所谓的画押......

字迹是裴承韫模仿的,手印不过是裴承韫随便找了个和裴老夫人年岁、手掌大小差不多的妇人,假冒拓印上去,根本经不起推敲。

这样拙劣的骗术,可裴远舟却还是上了当。

于大理寺回侯府的路上,裴远舟和沈秋辞共乘一辆马车,

这一路上,裴远舟哭着责备自己,说他若是能再早些将郎中请回,说不定能救下裴老夫人。

他演技拙劣,沈秋辞一眼便可看穿。

但她并不戳破,而是选择陪他演下去,

“世子莫要太过自责,这一切都是大理寺的过错,是世子宽宏肯放他们一马。”

裴远舟抹了把眼泪,转了话锋问道:

“霜儿呢?侯府出了这样大的事,她怎么没来?”

“这......”

沈秋辞面露难色,故作吞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