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医家住城西,距离方才吃酒的酒楼并不算远。
故而沈秋辞并未乘坐马车,只与夏裳结伴步行而去。
路过春花苑的时候,见那烟花地门前围了三三两两看热闹的人,女子的骂架声也是刺耳。
沈秋辞不免多看一眼。
却看见和人起冲突的,正是当日她在大理寺门外,见到的那名与裴承韫有所纠缠的女子。
“月盈!你别走!”
老鸨死死拽着月盈的衣袖,冲她喊道:
“你这般走了,良心是叫狗叼了去?你拍拍胸口问问自个儿,你四岁就被你爹卖给了我,我花了多少心血培养你?你及笄前那么多客人相中了你,我可有推你出去接一次客?你倒好,一朝得了富贵就变了那忘了恩义的白眼狼!”
月盈一句话也不分辩,只费力挣扎着,想要从她手中挣脱。
奈何她身材瘦弱,哪敌老鸨膀大腰圆的气力?
围观的百姓越聚越多。
做这一行的,都是做的卖笑生意,每天迎来送往那么些人,早就已经不知道什么叫丢人了。
相反看热闹的人越多,老鸨数落起月盈来就越是起劲,
她仍是拽着月盈的衣袖不放,另一只手腾出来,用力揪着她的耳朵,
“你这死丫头!没有我你怎么可能遇到裴大人?你一个侍弄风尘的女子,哪里能得那样好的命数?今儿大伙儿都瞧着呢,咱让他们也评评理。”
老鸨一声吆喝,身后的打手立刻拿出了一本账本,摊在月盈面前,
“我供你吃供你穿,请人教你唱曲跳舞弹琵琶,有哪一项不是开支?那么多漂亮姑娘求着我贴上她们当头牌,我为了你何曾理会过?我捧你这些年,你现在发达了,翅膀硬了,给我二百两银子就说要赎身?我呸!打发叫花子也不止这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