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宴珠抻了抻手指,瓷白纤细的手,柔弱无力,不再是一个手刀就能劈晕人的手掌了。

她好怀念之前只用动手,不用多费口舌的时候。

不过之前在卢府的时候,还没有下人敢对她说三道四,出现需要劳烦到她动嘴的情况。

卢宴珠那点郁闷又变成了跃跃欲试的新奇,她压住嘴角的弧度:“你这个奴婢是想用老夫人来压我?”

“老奴不敢。”高嬷嬷说是这样说,神情却半点没服软。

“不敢?老夫人体恤我身体不好,为了不劳累到我,都不让我上门请安,而是差人来看望我。但是你,明知我病了,大夫叮嘱不能见风,而你这个婆子竟然不经通传就闯了进来,差点把我惊着不提,你刻意敞着门引冷风进来,是怕我好得太快了?”卢宴珠的嘴皮子很厉害,歪理一堆,能言善辩的卢修麒都说不过她,更不要说一个粗鄙的仆妇。

如果不是卢夫人觉得再这样纵容下去,担心卢宴珠越发不好管教,特意派了一个宫里出来的嬷嬷管教她,只要被抓住一回儿和旁人拌嘴争辩,就罚她一日不许出门玩。

这才养成了卢宴珠给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的习惯。

但现下又不是在卢府,娘亲也管不到她,她彻底没有了顾忌。

卢宴珠抚着额头,假意轻咳了两声:“你是老夫人派过来的人,现在还口口声声提老夫人,旁得人还当是老夫人不满我,巴不得我早日登天撒手人寰呢。”

学着刚才高嬷嬷阴阳怪气的语气,把那句话又原封不动还了回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高嬷嬷面上的肉开始抖动,卢宴珠字字句句都说出老夫人的隐秘心思。

她们这些心腹都知晓,老夫人一直想换一个乖顺听话的儿媳,前些时日,清辉院传出的消息不太好时,老夫人嘴上没说什么,却比往日多用了半碗饭,去佛堂上香的次数也更勤快了些。

哪知道卢宴珠竟然命硬熬过来了,她过来就是替老夫人看看,夫人是真好全乎了,还是数着日子过活。

结果她来清辉院后,发现下人都不在,主屋的房门紧闭着,看起来像是主仆在商量什么紧要的事情。

她偷听只是想替老夫人寻点卢宴珠的把柄,没想到一时听得专心,竟然被抓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