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灯重新亮起。

容镜将披风随手仍在罗汉床上。

他看着满脸疲惫的孙伯远:“孙大人深夜造访应该不仅仅是为了令媛的事情吧?”

孙伯远也不与他绕弯子。

两人斗归斗,他贪归贪,但却不敢拿军民大事开玩笑……

他将手里的折子递给容镜:“王爷看看这个。”

折子上清楚地写着豫南的灾情以及房屋受损情况。

“这个是今天刚到的。”他又将一封信递给容镜。

上面的死伤翻了三倍不止。

“有不少偏远地方还没统计,这只是一个大概的数字。”孙伯远看着容镜。

他知道,容镜比他更在乎容国子民的死活。

“如今豫南无粮无御寒衣物,房子也被压塌,只能住在临时搭建的草棚里,可以说每时每刻都在死人。”

“可陛下至今仍不批复赈灾的奏折,我担心再拖下去,会死更多人……”

至于女儿的事情,这件事明早夫人会进宫跟太后娘娘汇报,现在最紧要的是先稳住豫南的灾民,拖太久激起民变就不好了……

“所以王爷能不能想想法子,让陛下开仓放粮。”

容镜看着那张薄纸,今年北方大旱,南方又不断打仗,国库里如今拿不出这么多的粮食。

“孙大人的学生管着户部,户部有多少钱,有多少粮,该比孤更清楚才是。”

容镜的话让孙伯远顿时哑口无言。

是的。

卢寅是他的学生,他的确知道户部如今的情况。

如今的户部是绝对拿不出这么多的银子和粮食的。

“可陛下的私库足够充盈……”

“这点银子对陛下来说,算不得什么的……”孙伯远坐回到椅子上。

孙伯远说的他自然知道。

“孙大人在此稍等。”

孙伯远不满地看着容镜。

如今都火烧眉毛了,还让他等!

皇室,果然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鬼,他就不该来找容镜!

容镜不是没看出孙伯远脸上的责怪。

他也懒得辩解。

回到寝室,他没点蜡烛,缓步走到虞棠身边,他轻轻叫了虞棠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