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看了孙若麟一眼,在纸张上写道:
“保重自身。”
他不爱多管闲事,写下了这几个字也就懒得再多管多写,直接抬脚跟着下人去了饭厅。
一旁的孙夫人见他这不靠谱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怀疑。
这样的人,真能治好丈夫的病?
“母亲,你也先去用点饭吧,从出事到现在,您滴水未进,别父亲还没醒来,您先把自己熬垮了。”
孙夫人坐到丈夫床边:“我没事,倒是你们,先去吃饭吧。”
“我给你父亲擦擦汗。”
“你看他疼得……”
孙夫人说着眼里又有眼泪在打转。
孙若麟还想再劝,却被孙珍珠拉了出去。
“让母亲陪陪父亲吧,她比咱们都难受。”
孙若麟稍稍走远了一些才忍不住咒骂:“皇帝脑子是被驴给踢了吗?”
“还是疯了,竟然让那群太监对父亲下这么重的手,这不是存心让人把父亲往死里逼吗?”
孙珍珠冷笑一声:“你这话说得,陛下脑子什么时候清醒过。”
“真要清醒,就不会逼着虞长宁上缴不存在的赃款。”
“也不会逼着虞姐姐嫁给他。”
“更不会又看上我……”
“豫南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咱们这位陛下想的却是赈灾要花的银子太多,一点都不肯从内帑往外拨钱。”
“还把驻防军撤走……”
孙珍珠的指甲陷进肉里。
她知道,如今说这些没用。
可她心里就是不痛快。
她想,若是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不是容拂,如今的结果会不会好很多?
只是她不敢说这话,父亲已经被打成了这样,这府里上上下下不知道还有陛下多少眼线。
稍有不慎,整个孙家都会因为自己的口舌之快而陪葬……
两人在廊下站了一会儿,直到伺候孙伯远的小厮端着药进屋,两人这才回去。
子夜刚过,吃饱喝足的哑医从外面进来。
孙家母子坐在外间,眉宇间是这盖不住的疲惫。
见哑医回来,孙珍珠起身上前:“先生,父亲服过药后脸色好多了,只是还没醒来。”
哑医伸手比划。
“您是说,这很正常不用担心,让人继续熬药,两刻钟后再给父亲灌一次?”
哑医点头,给孙珍珠竖起大拇指,然后进屋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