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与西梁九公主感情甚笃,她一时无法接受也是人之常情,殿下不必为此挂怀。”
“两年前扶离便知道了我的身份,他怀疑是我杀了扶姜。”容姜盯着虚空,忽而转头看他,“你觉得呢?”
“……”
容姜笑了笑,“你也这么想对不对?”
“我怎么想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阿笙怎么想。”晓寒生很快反应过来,正色道,“若是如此,殿下便不能留阿笙在身边了。”
“你觉得她会杀了我吗?”
“凭阿笙的本事杀不了殿下,但到底是个祸患。”
“我今日提出送她回西梁,她却要留下来,直到质子期满。”
晓寒生蹙眉,“殿下怀疑她别有用心。”
“她见过琴无相,此人神神叨叨,似乎颇有些本事,我只怕阿笙会受了他的蛊惑。”
晓寒生面色冰冷:“殿下不妨下令,我等去除了琴无相。”
“找不到了。”容姜道,“中秋那一夜,他便逃得无影无踪,谁知道他会躲在哪里。”
“那阿笙……”
“放着吧,到底是我欠她们主仆的。”
雨越下越大,二人对着茫茫雨幕,一时无言。
翌日,容姜宿醉初醒,头疼得不行。
外头有人敲门,她沙哑着声音不耐烦地问了一句:“谁?”
那人推门进来,容姜还以为是十四娘,抬眼却看见了端着托盘怯生生地看着她的阿笙。
“长公主,我来给你送醒酒汤。”
容姜渐渐回过神来,点点头,平静道:“放那儿吧,以后这些事交给公主府的下人就好。”
阿笙浑身一僵,低着头:“长公主嫌弃阿笙了吗?”
“我并无此意。”
阿笙泪眼朦胧地看着她:“阿笙知道,长公主不是阿笙的殿下,但是阿笙也很感激长公主这三年来的照顾,若没有长公主,阿笙也活不到现在。所以就让阿笙在离开之前,再为长公主做一些事吧。”
容姜沉默了片刻,才道:“随你吧。”
阿笙这才笑了,临走前又道:“对了,宗二小姐和小宗公子来了。”
长公主府正堂,宗媱一看见容姜,二话不说直接跪下,把宗弋吓了一大跳。
容姜脚步一顿,失笑道:“一大清早的,宗二小姐何故行此大礼?”
宗媱面有愧色:“宗媱错认了长公主,请长公主责罚!”
“那假公主为了伪装我,下了不少功夫,你被蒙蔽也是情有可原。”
“并非只是因为这个。”宗媱自嘲道,“宗媱一直以长公主为榜样,但没想到与长公主在秦府相处了那么久,却始终未能认出长公主。”
“若是连你都能认出我,我又能岂能平安地活到今日?”
见容姜并无怪罪之意,宗媱心里的负担稍稍轻了一些。
容姜道:“先前在秦府,多谢宗二小姐照拂。”
宗媱急忙摆手,惭愧道:“我并未做什么,长公主切莫为我论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