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转涌动的光华之中,他二人都是万分惊讶,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异状,一时间竟不知所措起来。
光华越来越强烈,天赐只觉眼前无比眩目,忽而,白光陡然消逝,画馆中重新恢复了黑暗,空荡荡的大厅中,二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只余下一幅沾着血迹的古画,孤零零的躺在冰凉的地面上。
眩目的光华突然隐退,眼前一切清晰起来,天赐方一睁眼,却听犀利的破空之声传来,一支利箭如电光般射来,转眼已至身前三尺之地,天赐不愧是盗圣,身手着实了得,手腕一动,腰间藏着的软剑瞬间出鞘,剑影滑过,咔嚓一声将袭来之箭一截两段。饶是如此,那箭来势太过凶猛,箭虽断,势不减,残余的箭头蹭的一声插入了天赐左肩。
二十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尝到受伤的感觉,原来是这般的痛!
天赐一声痛叫,身形摇晃欲倒,好不容易才移住了身形。耳畔尽是喊杀之声,炮响箭鸣,鼓声如潮,天赐又觉呼吸极为不畅,似乎空气中的氧气突然间变得十分稀少,令他几近窒息。
伤痛、缺氧,他的神智迅速在消退,眼睛迷离起来,再也无法站立下去,腿一软仰面倒了下去,在彻底晕厥的那一瞬间,仿佛头顶有无数的大鸟飞过,巨大、急速、铺天盖地,遮天蔽日。
战鼓似乎已远去,脑海中有无数个画面闪过,记忆的碎片毫无规律的涌入心头,似有似无,很熟悉又很陌生。
鼻中有香气散入,神智清楚起来,他缓缓睁开了眼睛。软软的床,华丽的铺盖,左右一看,宽敞古典的房间,精致讲究的摆设,床边是一张疏装台,木疏、首饰、还有各种小木盒装的化装品摆了一桌子。
“倒像个女人的房间。”
天赐一咕噜爬了起来,肩上一阵疼痛,侧眼一看,上半身光着,肩部伤处裹满了绷带,隐隐透着血红。
呼吸仍是不畅,但比之前已有所缓和,他起身下了床,没有鞋穿,但地面上铺着厚厚的羊毛毯,不咯脚,很舒服。
诺大的房间里空空如也,除了时有时无的炮声之外没有任何响动。天赐蹑手蹑脚的四下走动,当然,不是他怕吵到别人,而是职业习惯。
除了那些水粉首饰之外,便是些花瓶鼎炉,别无他物。
天赐想呼吸些新鲜空气,走到窗边,一伸手,呼啦一声推开了木窗,一副不寻常的景象赫然映入眼帘,天赐惊得目瞪口呆。
一远之处,一座楼阁悬在半空,托着它的是一块形如倒挂漏斗的土地,一座飞桥横垮七八丈,将他所在这间房子连联起来。更奇的是,一片浮云正缓缓的从眼前飘过,云的边缘距窗子不足三尺。
天赐伸手轻轻抓向飘浮的云,如同探入水中一般,似若无物,手臂收回,掌心中似握了一块清凉的薄冰,五指舒展开来,却见一团浓雾缠绕回环,洁白胜雪,密布如绵。手方一松开,便似缕缕白烟缥缈升腾,随风而散。
心中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遇上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任何人都不可能保持平静。天赐好奇心起,索性推开大门,走上了那座飞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