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惊诧的是,他送的饭。
在我的斜对面,他从下面送进去的是插着一根香的生米饭,我注意到,有一双青黑色的手从里面伸出来,迅速的接过了那晚饭。
他的脚步很稳,也很沉重,好似那个担子很沉,压得他的腰都弯了下去。
但是我看的很清楚,担子里面一共只有两个食盒,他一直打开的都是第一个食盒,食盒分四层,已经空了两层,也就是说,向我这样的房间,一共应该有八间,对面四间,我这边四间。
在我的注视下,他走到了对面,在铁门上敲了三下,闷声道:“吃饭了!”
说完,他放下担子,打开食盒,我注意到,第三层里面是一大块艳红色的肉,上面还在滴着血水。
他划开铁门下面的门闩,小心的将肉递了过去,一抹焦黄色一闪而逝,将那块肉抓了进入。
他立马将小门划好,将食盒放入担子内,腰部一弓,脚下用力一踏,将担子担了起来。
现在我可以确定,那个担子应该很沉,他担的很费力,但是里面明明没有什么。
“送饭的,那担子有那么沉吗?”我好奇的问道。
他顿了一下脚步,侧过头阴沉的看了我一眼,突然咧嘴对我一笑,露出了一口焦黄色的牙齿,道:“很沉!”
说完,他转过身,向着下一扇铁门走过去。
依旧是那一套动作,这次他从食盒里面拿出的是一袋血,从小门内伸出来的是一只苍白枯瘦的手。
一个食盒空了,他的动作却好似更费力了,那个担子好像是更沉了。
他走到我的邻间,还是重复着刚刚的动作,由于视线的原因,这一次我没看到他拿出的是什么,我只是努力的凑到门口,闻那股味道,我没有闻到饭菜的香味。
他很快就走到了我的门前,这一次我可以正面仔细的观察他,他的头发是灰暗的,没有光泽,脸也是灰暗的,那双眼睛也是死气沉沉的,没有一丝光彩。
虽然我就站在门口,他还是过来敲了敲铁门,闷声道:“吃饭了!”然后才将担子放下。
我注意到,可能是因为担子过于沉重的原因,他的两边肩膀微微向内凹陷,脖子上还有一丝血痕。
他还保持着那种固有的动作,蹲下来,打开食盒,拿出属于我的那份食物,一碗白米饭,一份回锅肉。
“其他房间关着的是什么?”我没抑制住心中的好奇问道。
他顿了一下,只是抬头用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盯了我一眼,便又恢复了那种木然的状态,合上食盒,放入担子,向着下一个房间走去,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我没离开窗口,努力的闻着侧面传来的味道,没有饭菜的香气,那两间牢房里面很可能不是人。
我退回来看了看我的饭菜,白米饭颗粒饱满,散发出一股香甜的气味;回锅肉颜色诱人,还散发着一股奇异的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