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后宫其实是不见血腥的斗兽场,而这些“兽”都是有主人的!
那些高门大户、名门望族,削尖了脑袋把女儿送进宫,难道不是为了裙带关系、巩固门庭?
君九悔想了想,明白他的意思了:“也好。”
百官会催皇帝纳妃,但催太上皇的估计没那么多。
有一定会有的,只不过他能拒绝得更容易一些。
当皇帝虽然是国主,可很多事还是身不由己的,这一点,这段时间君九悔已经感受到了。
很多事,到了最后都不能按照她的意思去办,要考虑到方方面面,不是她的风格。
见司徒舜吃得很快,君九悔说了句:“你吃慢点,几天没好好吃饭了,吃太快肠胃受不了。”
“嗯,听你的。”司徒舜声音轻柔,道:“我受了重伤,腹部挨了一刀,差点肠子都要掉出来了。幸好没有,不然那风沙之下,钻了沙尘进去伤口愈合了我怕也活不成。为了养这个伤,我足足躺了二十多天。”
以前,他肯定是食不言寝不语的。
可面对君九悔的时候,他迫切想要告诉她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为什么而耽搁了回来的时间。
让她一个人承担这一切,总是他的不对。
他必须给一个交代。
君九悔默默听着,这一次不去打断他了。
他一边吃,一边说道:“二十多天,鸡同鸭讲。我说什么他们听不懂、他们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直到我确定自己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才出来活动。”
说到这里,他又给她解释:“我本想伤好了就马上回来的。可转念一想,你对男人要求那么高,我要是伤没完全复原好,回来后落下一身毛病,你肯定要嫌弃我。”
“我失踪那么久,要出什么事肯定也出了。即便我赶回来,也改变不了什么。”
“而我相信你,有力挽狂澜的能耐。”
顿了顿,他又苦笑,道:“更重要的是,我也回不来。”
君九悔拧眉,脑补了一下,问:“你被牧民捡回去了,语言不通、生活习惯不一样。西北的牧民住得都很分散,可能隔几百里也找不到下一户。”
“对。”司徒舜点点头,道:“我好不容易用手势跟他们沟通,才终于让他们明白我想走的意思。”
“那牧民也是好心得很,收留了我一个多月,给我治伤,还亲自送我出沙漠。”
“那沙漠路途,可真遥远啊,足足走了二十多日,才终于找到了能语言交流的。”
“牧民把我送到了边境。”
“我把当时身上残存的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典当了。”
“买了一匹马,还有路上裹腹的干粮,之后把剩下的钱财都给了他。”
“那牧民好不容易来一趟西香郡,也是要采买的。”
“本来我不想惊动西香郡江大人,但还是去了一封信,让江大人代为报救命之恩。”
话到这里,这段惊险的经历也就到此了。
他又道:“我一路快马加鞭,只想尽快回来见你。江大人本想跟我说一些什么的,我也没听,只管赶路。”
“一路上发现没有什么乱子,也知道局势肯定是你把控住了。”
提到这茬,他看着她的眸光中,赞赏与爱慕,简直都要变成实质流淌出来了。
他笑问:“九儿,你怎么不自己上去?当初,不是你说想要皇位的吗?”
“是啊。”君九悔抿唇,道:“你还很大方,要把皇位送给我。”
她翻了个白眼,道:“原本想过,现在已经不想了。”
当皇帝,真他妈累!
现在她没有皇帝之名,却行皇帝之职!
每天早朝听文武百官唇枪舌剑,全国各地的繁杂事务推上来,即便有那么多能臣分忧,还是烦得很。
她都没有时间进药房了!
她看着司徒舜,道:“你今日赶紧吃饱喝足睡好,明天早朝自己去,我不想去了。”
司徒舜见她那嫌恶的样子,被她逗笑了,道:“也只有我家九儿,会嫌弃当皇帝!”
他理所当然地把担子接过去,诚恳地道:“我不在的这段时日,辛苦你了。如今我回来了,以后你安心做你的事便好。”
“嗯。”君九悔想做的事还有很多,她喜欢把控权势,但很讨厌烧脑。
治国有很多事,是得拐弯抹角的,不适合她这种一言不合就开干的人。
司徒舜又道:“你也可以放心,重要的事我都会与你商量。九儿,这是你打下来的江山,我替你守着,自然不能让你在自己的天下,还受委屈的!”
这是郑重承诺。
君九悔挑眉,笑了。
不管怎么说,他回来了,她竟然也感觉内心安定了许多!
他之于她,总归是能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