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到临头了,这才是最恐惧的。死亡的那一刻也不过是一瞬间,等死的滋味才是无尽的煎熬。这种恐惧,深刻在范永斗的骨子里。
范永斗生不如死,他战战兢兢的端着两碗粥,一咬牙一闭眼,叽里咕噜的灌了进去。之后,他的眼前犹如出现了自己被凌迟的画面。
喝完粥之后,范永斗不自禁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然后,他‘哇’的一口吐了。把喝的两碗粥,还有肚子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直到吐出黄疸水,再也不能吐出什么来的时候依旧在那干呕。
朱朱兴明掏出一块手帕捂着鼻子,轻轻的摇了摇头:“范永斗,你想挨一刀还是挨三千刀。”
一直在干呕不止的范永斗突然停住了,他愕然转过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朱朱兴明。同时,自己的心头砰砰直跳。
这是个聪明人,如果不是聪明人也不会建立起如此庞大的一个商业帝国。聪明人是不需要过多提醒的,猛地醒过来的范永斗‘咚咚咚’的给朱朱兴明磕着头:“一刀、一刀,草民要一刀,太子殿下开恩。只要给我一刀,让我做什么都行,做什么都行啊殿下。”
范永斗是必死无疑了,可是死也分一百种死法。挨上三千刀和一刀砍头也是不一样的,还有自己的家眷。
“好,本宫就给你一次机会。范永斗,你现在就是一个人去建奴把黄台吉杀了,以你犯下的罪行也难以抵罪,所以本宫就不跟你废话了。你死是一定的了,但是只要你招出你的同伙,本宫可以从轻发落。三千刀,你招出一个人,可免去一刀之刑,如何?”
范永斗倒吸一口凉气,这皇太子好狠。竟然用这种办法来对付自己,他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一般,生无可恋的叹了一声:“草民要纸笔。”
“给他。”朱朱兴明吩咐手下。
宣纸、墨笔、砚台,范永斗如得了脑血栓一般,拿起一支秃毛笔就地在宣纸上划拉起来。一阵风吹过,地上的宣纸四散飞舞。
朱朱兴明皱了皱眉头:“给他搬一把桌椅过来。”
海南黄花梨的桌椅,本就是范永斗自家的家具。如今,他坐在院子的椅子上,桌子上摆满了纸张笔砚。只是,陪在他身边的不再是家里的小厮,而是虎贲营的将士。
虎贲营的将士围在他身边,此时的范永斗已经戴上了手镣脚镣,他在一字一句的写着自己的罪行。然后,还有他贿赂收买过的那些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