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寂登基为帝,东澹百废待兴,他忙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自然不可能亲自前来,这次前来宁朝下聘的是刚受封为闵王的闵国公的儿子。
因为苏寂如今的身份是东澹皇帝,清阳郡主出嫁已经不是康王府的家事了,而是皇家大事。
皇上派谢柏庭和康王世子一同迎接前来下聘的使臣,信安郡王几个陪同。
一行人等在十里亭,然而最先来的不是闵王世子和送聘队伍,而是谢天养。
他骑在一匹雪白的骏马上,身后只带了三名护卫,迎着阳光奔驰而来,在他身后隐隐可见一条长长的队伍。
见这么多人在十里亭,他脸上绽放一朵灿烂的笑容。
等靠近,就被信安郡王扔了记嫌弃的眼神,“还有脸笑,你的聘礼呢?”
谢天养,“……”
信安郡王道,“同是娶皇家女儿,苏兄人来不了,聘礼送来了,你倒好,人来了,聘礼没带来。”
在信安郡王和齐宵等人咄咄眸光下,谢天养面红耳赤道,“聘,聘礼也,也在送来的路上了……”
“那你这么急的赶来做什么?”信安郡王笑问道。
“涅阳公主人在宫里,你可见不着她。”
“……”
他能不能现在调头回去?
不能说是来找涅阳公主的,会被笑话,谢天养就拿信安郡王他们做挡箭牌了,“我来找你们。”
信安郡王摇着折扇,看破不说破,“我们要去东澹喝苏兄和清阳郡主的喜酒。”
谢天养轻呼一口气,“我就知道你们会去,我大哥也把去东澹恭贺苏兄登基和大婚的差事交给我,我想着时间还早,就先来宁朝和你们汇合,到时候一起出发。”
这操作真是绝了。
信安郡王质疑道,“你大哥也同意?”
谢天养不止是东厥平都王,他还是宁朝涅阳公主的准驸马,从宁朝出发去的,怎么看都像是以宁朝驸马爷的身份去喝的喜酒啊。
谢天养肯定不会告诉信安郡王,他大哥不同意,但他一而再保证并发誓会在成亲后努力让父皇母妃早日抱上孙儿,他这么有觉悟,大哥就同意了。
其实他也知道这样不妥,但他给涅阳公主写的信上说了两个月就回来,他已经食言了,从东厥去东澹喝完喜酒再回来,又得耽搁一个月,他从来没给涅阳公主留下过好印象,他想努力挽回一点儿。
去东澹喝完喜酒回宁朝,东厥的聘礼送到了,迎亲队伍差不多也快到了,他可以直接迎涅阳公主回东厥,想想就觉得很美好。
说着话,东澹的送聘队伍就到了,两人一抬,绵延十里有余。
东澹离宁朝太远,再加上苏寂迫不及待,三媒六聘就一起送来了,苏寂依照嫁娶规矩,让钦天监合着他和清阳郡主的八字选了三个日子,让宁朝选一个。
三个日子离的很近很近,下下个月初六、初八和十六。
皇上和康王商议了下,选定初八。
今儿是二十八,还有四十天。
但宁朝距离东澹千里之遥,出嫁的队伍走不快,要差不多一个月才能到,也就是十天后,清阳郡主就要穿上嫁衣,坐上嫁去东澹的花轿了。
匆忙倒是不匆忙,毕竟清阳郡主和苏寂都定亲两年了,康王府早把给清阳郡主的陪嫁准备好了。
库房内,苏棠在准备给清阳郡主的添妆,她一个箱子一个箱子的看,道,“这一箱,这一箱,还有这一箱和那边几箱子都抬出去。”
半夏道,“世子妃选的这八箱,都是给清远郡主的添妆吗?”
“嗯。”
“……”
这也太多了点吧。
而且有几箱子是皇上赏的,按说御赐之物是不能转送给别人的,半夏想劝劝,但想到自家世子妃不是一般人,送了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便忍下了。
苏棠见差不多了,准备出去,外面红菱跑进来,禀告道,“世子妃,皇上下旨封清阳郡主为清阳公主,还赏了四十八抬的嫁妆。”
这道圣旨在苏棠意料之中,或者说,在满朝文武的意料之中。
苏寂怎么说也是东澹皇帝,而且是开国皇帝,威望和能力都不是一般皇帝能比的,皇家嫁女儿给苏寂,又怎么会吝啬一个公主的身份,尤其这回只是册封为公主,并不需要赏封地。
清阳公主嫁给苏寂,他们将来生下的儿子可是有一半宁朝血脉,而且是宁朝皇家血脉,皇上高兴着呢。
这道圣旨,苏棠不诧异,可两天后,另外一道圣旨,不但出乎苏棠的意料,也出乎百官的意料。
皇上下旨立六皇子为太子了。
而且为六皇子请立太子的人是谢柏庭。
这事传到苏棠耳中的时候,苏棠都懵了,等谢柏庭从宫里回来,苏棠就问他,“你是怎么说服父皇立六皇子为太子的?”
六皇子从边关回京后,曾有不少大臣上奏请皇上立太子,皇上以六皇子还年幼为由否了,皇上否了之后,这大半年没听说有人再上奏表,因为六皇子确实年纪还小。
没想到谢柏庭会请皇上立太子,皇上还同意了。
是以苏棠越发好奇。
谢柏庭道,“不是为夫说服了皇上,是时机到了。”
苏棠不解的看着他。
谢柏庭捏她鼻子道,“皇上找不到合适之人送清阳公主出嫁,而太子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些日子,皇上一直在为选谁送清阳公主出嫁发愁,不论选谁身份上都差一点儿,便到现在都没定下来由谁去送。
今儿谢柏庭去找皇上,正好碰到六皇子求皇上让他和小北一起去东澹喝喜酒,皇上没同意,六皇子退下的时候,一脸巴巴的望着他,希望他能帮忙说两句好话,他也想去东澹。
六皇子走后,皇上问谢柏庭谁合适送嫁,清阳公主出嫁在即,必须要定下人选了。
谢柏庭就道,“太子最合适。”
一句话,把皇上回懵了。
好半晌没反应过来。
确实,太子合适做这个送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