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画上的小人是用工笔勾画的,画得很精细,却不像西方画写实,富有冲击力。
何大少爷学医时上过人体解刨课,对于人体结构十分了解,多看了两眼画册上头身比不协调的小人,便褪去了羞耻感,反倒研究起画册上千奇百怪的体位来。
何温言边看边啧啧称奇,感叹画中人的柔韧性惊人,感叹古代人玩得花样真多。
待到第二日寅时,金鸡刚报晓,何夫人便带着一群妇人、丫环进了何大少爷房间。
“言儿,快别睡了。”何夫人掀开拔步床的床帐,看见何大少爷正仰面躺在床上,身旁还放着翻开的春宫图。
何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亲自将画册合上,交给傅妈,让她收到少爷的箱子中。
何温言在众人的喧闹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见眼前是何夫人,含含糊糊地撒着娇:“阿娘,再让言儿多睡会儿。”
说罢,还用脑袋在何夫人的手心中蹭了蹭。
何夫人瞧着这一幕,心底软了一片,回忆起了大儿子儿时也是这般赖床不肯上学堂。
可想起今日的婚事,何夫人擦去了眼角的泪水,哄着何温言起床:“好了,别睡了。喜娘们还等着给你梳妆打扮呢。”
何大少爷迷瞪着眼被红菱搀扶起身,换上喜服,压坐在梳妆台前。
一位喜娘正准备给何温言绞面,凑近些一瞧,小声惊呼:“大少爷昨晚几时才睡?这眼下怎么青了一片。”
何夫人眉心轻跳,面上有几分尴尬,她儿子怕不是翻了半宿的春宫图。
喜娘见何大少爷顶着这黑眼圈也不是个办法,赶紧让人去厨房煮个鸭蛋,剥去了蛋壳,在何温言脸上热敷翻滚。
等热敷消去眼下的青黑,喜娘手脚利索地捏着一个细线,咬住一端,将另一端缠绕交叉,放在何温言面部轻轻划动,面上细微的绒毛便被细线绞尽,皮肤光滑白净。
喜娘手上一面干着活,嘴上一面说着吉利话:“这叫「别开生面」,从此婚姻幸福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