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谭 扬顿了顿, “或者我家。”
“去你家干嘛,那么多人又住不下。”继准睁开眼, 轻轻说了句, “师傅,停车。”
结果车刚一停好, 他就猛地拉开门跳下去,倚着棵树“哇”地又吐了起来。
“哎哟, 你看看差点儿就把我这车给弄脏了。”司机连连摇头,对谭 扬说,“小伙子,我这赶着去交班儿呢,你们要不再换辆车打吧?”
谭 扬知道司机是怕继准再吐才随便找了个说辞,这个点钟交什么班?
但他也没点破,看了树下的继准一眼,便迅速给司机付完钱跟着下了车。
继准胃里的东西这会儿其实早就吐干净了,现在只是干呕。
谭 扬帮他顺着背,手掌隔着衣服的布料触碰到他明显的脊椎骨,感受到从他皮肤上传来的阵阵热度。
“你、还好吧?”
“没事儿。”继准背对着他摆摆手,抹掉眼角泛出的泪水说,“帮我就近找家宾馆吧,喝成这熊样儿回家,娇姐得打断我狗腿。”
谭 扬点了下头,用手机搜索着附近的宾馆。期间他还走到一旁给程罪打了通电话,告诉他今晚自己不回去了。
“你是去找继准了么?”电话那边传来程罪平静的声音。
“嗯。”谭 扬沉沉地应了声,“他喝多了不好回家,留他自己在外面不太放心。”
程罪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开口道:“好,我知道了。”
就在谭 扬要挂电话时,程罪突然又喊了句:“扬哥!”他顿了顿,才叹出口气道,“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吧。”
谭 扬深沉的眸色又暗了暗,回头看向树下的继准。
“嗯,我知道分寸。”他淡淡应道。
两人接连找了好几家宾馆,可大概是周末的缘故,无论是高档的还是一般的都已经满房了。
好不容易在条相对偏僻的巷子里找到家快捷,也只剩下最后一间大床房。
“就这儿吧。”继准疲惫地给前台递了身份证。
前台小姐姐接过,又看向他身边的谭 扬:“你的也要出示下哦。”
“哦,他不……”继准话还没说完,就见谭 扬已经翻出自己的身份证递了过去。他一脸意外地看向谭 扬。
“你这样我不放心。”谭 扬看也不看继准,等前台做完登记后取过房卡,这才说了句,“走吧。”
继准站在原地半天没动,用仅剩为数不多的脑容量思索着谭 扬到底想干嘛?之前唯恐避自己不及,现在居然又说要留下照顾他?孤男寡男共处一室,还只有一张床,怎么想都……
电梯“叮”地一声到了,谭 扬按着开门键回头对继准道:“上楼吧。”
继准轻舒口气收回思绪,还是抬步跟着谭 扬进入电梯。
身后的前台小姐姐见他们离开后,马上拿出手机在一个名叫“嗑疯了!”的群里发了一整排的“!!!!!!”。
电梯缓缓上升,失重感搞得继准又是一阵头晕。
逼仄的空间里,谭 扬身上混着酒气的白兰香无法避免地在他鼻间萦绕。继准摸摸鼻子,往边上挪了挪。
谭 扬看似全程都在盯着不断变换着的楼层数,实则已将继准细微的动作尽收眼底,他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
“其实我自己真没事。”继准半垂着眼说。
“不是不介意的么?”
“嗯?”继准下意识抬头看谭 扬,正好对上了他幽暗的眼眸。顷刻只觉得那双眼睛像是漩涡,一不小心就会被卷入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