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一起去北京，刚好那些学校都集中在北四环附近。”继准将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问，“所以你决定好报哪儿了么？”

“还在想。”

“要我说，考就考最好的。你成绩那么好，不上个什么清华北大实在对不住自己。”

“嗯…”

继准看着谭 扬，微微眯了下眼。他知道谭 扬应该是还在担心谭乐的问题，虽然小乐自己说要去住校。但遇到逢年过节、小长假，万一谭 扬在外地有事回不来，总不能没个家回。

一只手带着凉意伸过来拉住了谭 扬。

谭 扬的指尖僵了下，望向继准。只见继准冲他灿然地笑了下说：“没事儿，再一起想想法子呗。”

谭 扬的眸色晃了晃，下一秒一把反握住继准的手攥紧，放入了口袋。

继准眨眨眼，而后用另只手将棒棒糖重新搁回嘴里叼着，衣兜里被握住的指尖钻入了谭 扬的指缝，与之相扣在一起，彼此交换着体温。

“除夕打算怎么过？”继准问。

“往年都是跟华子他们一起，今年他估计要回老家。”

“程罪呢？”

“他最近刚拜了个师父，过年期间都要在师父的汽修厂里当学徒。”谭 扬顿了顿说，“程罪搬去厂里的宿舍住了。”

继准有些意外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你住院那几天。”

思绪又回到了程罪搬离天水街的那天。他到底还是将一直深埋于心底的爱慕告诉了谭 扬。可连带着的，是表白后的直接放手。

有些感情在执着的时候说不出口，待到总算能够表达，偏偏是在放手时。

“扬哥啊，让我自己先找个地方好好沉淀下吧。”程罪边收拾着他为数不多的行李，边头也不回地背对着谭 扬轻声说，“等到可以的时候，我会重新以一个好朋友的身份回到你身边。”说完他又笑了下，“不过现在还不行……”

告别最后是以一个拥抱结束的，没有追本溯源，更没有歇斯底里，平静地就像一汪毫无波澜的湖面。

“要不要干脆带小乐一起来我家过年？”继准的声音将谭 扬从回忆里拉扯了回来，“今天出门前娇姐还跟我说，叫我带你们去家里来着。”

“会不会太打扰了。”

继准挑挑眉，好笑道：“你觉得咱俩今后还会少得了打扰他们么？倒不如在你公公婆婆面前提前挣个表现，日后也好……你说是吧？”

“公公婆婆？”谭 扬听到这个称呼，忍不住抬手按了下继准头顶的太阳帽，“是岳父岳母吧？”

“？？？”继准突然站住脚步，一脸严肃地盯着谭 扬说，“扬哥，你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啊？”

谭 扬闻言也皱了下眉，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很可能真得疏忽了什么。

原想着有些事怎么也得等到继准成年之后才能做，也理所应当的一直觉得他是作为主导方的那个，可听继准刚刚的话，对方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见谭 扬看着他不开口，继准突然觉得有点儿慌。

他喉头动了动，摆着手道：“不是，你等等啊，有点儿乱！”说着从兜里摸出烟来点燃，深深吸了口，跟谭 扬细捋着说，“咳你看啊，就咱俩这性格吧，多少也应该是我更外向主动些，对吧？…再看这外形，你细皮嫩肉、白白净净，咋看咋像个温柔好媳妇儿。我呢，就一如假包换的浑小子！”

“……”谭 扬也从继准手里取过烟盒，磕了根叼在嘴里，一口接一口地抽着，沉默地听着他喋喋不休。

继准接着道：“其实公公婆婆、岳父岳母这些称呼真无所谓，咱俩都是大老爷们儿，互叫声老公也都是可以的。只是这事儿吧，牵涉到以后、以后……”

“你说得对。”谭 扬点点头，“这事儿是挺重要的。”

“可不嘛！”继准将帽子取了，胡乱抓了两把头发，最后一咬牙直接来了句，“算了，我也懒得卖关子。谭 扬，我觉得我是上边儿那个。”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