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修之骤然沉默片刻，继续道：“不。”

他说完这个字，眼底飞快地划过一丝难言的情绪，最后转头对着青玉道：“这最重要的，是她不相信我，不信我能够一直护着她。”

青玉第一次有骂谢修之的冲动，然而在对上眼前人视线的瞬间狠狠咬牙，像是从牙关里挤出话一样说：“难不成不是吗？苏姑娘自从到您身边，已经受了很多次伤，主子您……”

接下来的话实在是说不下去，青玉的嘴还是硬的，但是身体已经诚实地跪在地上。

谢修之面色一滞，竟是感受到羞愧，刹那间脸色微变，目光微冷。

“主子恕罪！是奴才口无遮拦！”

“出去吧。”谢修之扫青玉一眼，将目光转回原先的烛火上，看着这明灭的烛火陷入沉思。

青玉没有说错，自己于苏瑶瑶而言，确实是不可信的骗子，口中说着护她周全，但是却屡屡让她因为自己而陷入困境。

苏瑶瑶不知道什么时候推门进来，悄无声息，脚步比猫儿还轻。

谢修之抬眼时，就见她站在屏风前，像是在迟疑一般定定地愣着，手在绞帕子，影子投在屏风上，看上去纤弱娇小。

她应该是没有听见自己和青玉的对话，要不然肯定连门槛都不会踏进来。

谢修之想着，对着苏瑶瑶道：“过来吧。”

屏风上的人影一动，像是吓一跳的样子，最后又揉揉自己的脸，才抬脚过来 ，恭敬地站在自己面前。

“苏瑶瑶。”

谢修之看着她面上的顺从，心底更是浮现出一丝原先从未出现过的愧疚，低低问道：“自你来到我身边，受了不少罪，你怨我吗？”

苏瑶瑶是完全没想到谢修之竟是忽然提起这些，于是不由得神色稍滞，抬眼看着谢修之道：“……不怨的。”

她抿唇，手心渐渐濡湿，“若是没有大公子，奴婢现在说不定已经被父亲卖给个鳏夫，奴婢的弟弟也可能不在了。这些都是天大的恩情，我怎么可能怨您呢？”

谢修之不信，苏瑶瑶说话时候，他的目光停留在眼前的烛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