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见着苏瑶瑶刚才看着自己时候面上那一分从未出现过的厉色，他不免有几分新奇，看着她的目光都带着几分惊讶，就像是看见忽然长出爪子的猫狠狠按住自己。

只是这一丝因着苏瑶瑶而来的浅淡笑意在他见到她面上泪水的那一刻荡然无存。

谢修之见着她眼底渐渐蓄起潋滟水光，还未开口，只看自己 的伤口几眼，那眼底便忽地滑落一滴泪，落到自己的手臂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甚至觉得这泪水有几分滚烫，于是愣在原地，动作带着几分僵硬的味道，像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一般愣愣看着她。

“吧嗒——”

他恍惚了一下，甚至觉得苏瑶瑶一滴连着一滴的泪水像是有声音一般重重地砸在自己心底，让谢修之从手上与泪水相触的地方渐渐泛起鸡皮疙瘩。

“……别哭。”

他甚至没办法像刚才那般对着苏瑶瑶说出什么云淡风轻的话，只是见着她慌乱伸手拿帕子将自己手臂上的泪拭去时，才伸手先她一步，食指屈起擦去她面上的泪。

“要是真的有什么大事，我也不可能还好生生地坐在这里，继续和你说这些。”

这般说着，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慰，只是谢修之从来不清楚该怎么安慰人，于是到了这一刻也只是慌乱地给她擦去泪水，结果越擦越多，最后只能看着她长长地叹口气，心底又酸又暖。

苏瑶瑶抬眼，眼圈红红，最后伸手狠狠地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哽咽道：“我清楚了，大公子快坐着，我给您上药。”

谢修之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苏瑶瑶根本没有平静下来？

她的指尖都在颤抖，只是拿药时倒是莫名地稳，拿着干净的帕子将药倒上去，又轻轻将旧的布料丢开。

苏瑶瑶原本还想告诉谢修之关于孩子的事情，只想着这孩子即便是留不住，她也是想要和他说的，但是现在……

她看着他手上的伤口，足足一掌长，还好是在冬日，要不然指不定会有性命之忧。

她见着他一身风尘仆仆和这伤口，就隐隐能窥见他是在做多么危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