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修之声音像是淬了冰，听得在场几人都心一凉。

苏瑶瑶隔着屏风，见到沈姨娘身边那个小丫鬟在一个劲儿地抖，沈姨娘更是僵在原地，最后伸手像是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才回神道：“自然是没有，大公子清楚，妾身向来只想要明哲保身，怎可能参与这种事。”

于是谢修之微微颔首，应声道：“说吧。”

他语气较刚才稍冷静几分，面色似乎也渐渐恢复。

但是苏瑶瑶清楚，面前的谢修之心绪混乱，根本就不如表面上那般镇定。

他拉着自己的手，轻轻地揉弄着她的指节，只是力道比刚才大几分。苏瑶瑶的手本来有几分微冷，最后被谢修之的大手一捂，渐渐发热。

“大公子，原先您被匪人绑走，本是……本是老爷的主意。”

沈姨娘颤巍巍地说着，谢修之手上的动作一顿，苏瑶瑶下意识抬眼看他，就见着他长睫遮住眼底的神色，唇角微抿。

“老爷一开始听见京城那一位想要将您带走，便知道他算是被放弃，于是心底到底是有几分不满，便想着让您断个手，断个腿，这样您便去不成京城了。”

苏瑶瑶听着这些旧事，已经再也掩饰不住面上的惊骇，死死咬住下唇，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只是……只是没想到夫人竟是不知道为什么掺和进来了，于是老爷便及时收手。”

沈姨娘说着，想着自己百般讨好的男人竟也只是个满心嫉妒的平庸之辈，而他苦心隐瞒的事情已经被自己说出，心口竟是隐隐泛起一丝难言的快意，对着谢修之继续道：“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除了妾身，都已经被老爷处理了。”

苏瑶瑶听见这里时，只觉得心口一颤，下意识屏住呼吸。

她清楚“处理”两个字的意思，无非就是让人彻底从这世上消失。只有死人，才能够保守秘密。

“原先老爷对妾身多几分包容，想必也有这件事的原因。”沈姨娘像是在哭。

苏瑶瑶不禁抬眼看过去，就见着她的动作像是在擦眼泪，最后哀哀的声音顺着屏风传来，“只是这次，明远算是废了，而妾身肚子里的孩子也保不住，年老色衰，再无价值，想必原先丢在乱葬岗的那些人便是妾身的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