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时,姜小梨特别讨厌别人睡她的床,现在情况特殊,王大娘肯住在这里看着孩子,她十分感激。
没有什么习惯是一成不变的,分情况。
网上的南北方之争,南方人说每天必须洗澡,冬天也不例外,对几天一洗澡的北方人嗤之以鼻,各种瞧不起。
等到了北方才发现,冬季天气寒冷干燥,要是一天一洗澡,皮肤会干到脱皮。
洁癖也是要看情况的。
姜小梨轻手轻脚地把东西放下,看看煤炉子,然后缩在沙发上裹着毯子小睡了一会儿。
早上王大娘醒来被吓了一大跳,“哎呀,你怎么一声不吭就回来了?”
“昨天半夜回来的,怕吵着你们就没吭声。”
王大娘癔症了一会儿,脑子才反应过来,拉着姜小梨开始诉说。
“说是一个星期就能回来,这都大半个月了,南依上不了学,没人管,我也不知道去找谁。还有昭昭,那孩子,那孩子,哎,我就出去了一会儿,她就找了个事。”
王大娘一口气全倒了出来。
“我出去买点布想做点小衣服,煤炉子不知道怎么灭了,上面的盖子不知道怎么没盖严,煤烟味儿越来越浓,他们仨孩子也不知道,就觉得恶心难受,昭昭说她口渴的厉害,就去倒暖壶里的水,身上没劲儿把暖壶弄洒了,那腿烧了一大片……”
“孩子有没有事?昭昭的腿……”
姜小梨听的心惊胆战,不等王大娘说完就急急地发问,没问完又觉得光问不行,慌忙去了孩子的屋里。
“幸好我就出去了一会儿,回来闻到味儿赶紧去开窗户,又出去叫人,南依和川儿就吐了两回,歇了一天就没事了。昭昭的腿烫有点厉害,大伙儿帮着送去了军区的卫生院,燎了一层水泡,一脱棉裤皮都扯下来一层,孩子哭的撕心裂肺的。”
说到这里,王大娘也心疼的不行,又埋怨姜小梨,又有些愧疚。
姜小梨轻轻掀开昭昭的被子,浓重的药膏味窜了出来。
烧伤药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姜小梨刚才回来的时候就闻到了,还以为是王大娘打扫不彻底导致的意味,原来是药膏的味道。
小小的人儿缩在那里,一条腿包着厚厚的纱布,另一条腿上套着秋裤。
感受到冷风,昭昭蜷缩了一下身体,因为不舒服和疼痛,秀气的眉眼紧紧皱在一起。
看到孩子这样,姜小梨心里像针扎一样疼,鼻子蓦然一酸。
她深吸一口气,把眼泪憋了回去,帮昭昭把被子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