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娥捏着纸随手一丢,腰还没直起来,侧目看去:“呦,优优啊,快家里坐。”
罗优优笑着揉了揉豆豆的脑袋:“婶儿,您的腿还没好?”
王春娥脸上带着笑,一瘸一拐的进了屋,给罗优优拿了凳子让她坐下:
“医生说腿伤了筋,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再过阵子可能就好了。”
说这话的同时,王春娥拎起开水壶倒了一杯茶给罗优优,谁知倒了最后,沉淀在水壶底部的水碱也顺了出来。
王春娥顿时觉得有点尴尬,讪笑着:“好几天没烧开水了。”
“澄一澄,水碱就沉下去了。”罗优优没介意:“婶儿,大强子呢?”
王春娥嘴角抽了几下,眼神有些躲闪:
“这……这孩子不好好读书,我罚他跟他表叔去下小煤窑了。”
罗优优瞳孔一缩:“婶儿,小煤窑经常塌方,会死人的,你咋叫这么小的孩子去下煤窑呢?”
罗优优有些不理解王春娥的做法。
王春娥一点反应都没有,低头悄无声息的揉了揉眼角,把不经世事的豆豆揽在怀里,一边揉着她的脑袋一边说道:
“没法,娃儿他爹出事了,家里就只有大强子一个男孩子,我的腿还没好,他要是不出一把力,这日子可真就没法过了。”
她说的很平静,也没有任何埋怨的口气。
“我可以给大强子找个活干着。”罗优优眼睛眯了眯:“啥?叔出了啥事儿?”
王春娥眼神呆滞,嘴角牵强的扯出一个弧度:
“不是在县里街头给人修鞋嘛,本来腿脚不利索就没来及躲,被一个骑摩托的把他压了……也没有人帮忙,听人说……”
王春娥忍不住,却又不想在女儿面前哭的这么难看,她努力的吸了吸鼻子强行镇定道:
“我听人说,也没人帮忙,我腿脚又不利索,整个人就是活活淌血淌死了。”
罗优优瞪大了眼睛,县就这么大点,如果出现这种事应该很快会传开,罗优优竟然没听说这样的事,这就有点太奇怪了。
“啥时候的事?”
豆豆清澈的眼珠看看优优又看看母亲,小手举起来帮母亲擦眼泪。
王春娥艰难的扯了扯嘴角,自己将眼泪擦干:“半个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