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黄昏时候才归家,又被四郎缠着指点课业,也没顾得上家里的很多事情。
不过四郎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倒把那些都说给了他听。
而且陪着四郎一起去给阿娘请安时候,阿娘也确实不怎么高兴。
觉着三娘和四娘是欺人太甚,有些过分。
还叮嘱他,私下里同弟妹们一处时候,能教导就多教导一些,三娘与四娘再怎么不服管教,也不能不教。
他是侯府世子,是嫡长兄,长辈们好些时候不想说重话,也下不了重手管教,他不能不管。
裴令元就心里有数。
那不是不想说,是根本就懒得搭理四娘。
就算他说了,也没什么用处,但说还是得说,就一一都应了下来。
去了体明堂,又听见五郎那些阴阳怪气的话,他那会儿其实就看过小表妹,倒神色如常,似乎全然不受影响。
此时与她单独相处,还是想安慰两句:“内宅里的事情,祖母是会为你做主的,你别觉得委屈,过两日我叫人给你送些凤阳这边的特产,都是些吃的玩的。”
哄孩子的手段。
王曦月掩唇浅笑着,想他从前大约也是这样哄裴清如姐妹两个。
他是在外行走的郎君,胸怀天下,志从来不在内宅闺帷,对姊妹们的吵架拌嘴能这样上心开导两句,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
于是她颔首说好:“都听表兄的。”
但是裴清蓉的事儿她可不愿多说。
因心下早就有了计较,没必要多说。
委屈不委屈的都没用。
她再诉说委屈惊惧,也不会叫长辈们重责裴清蓉,更不会让裴清蓉就此收手。
诚如春云所说,就裴清蓉那个德行和脾气,要知道她心下害怕,八成更加得意,今后行事也更肆无忌惮。
非得叫她打心眼里怕了,才肯与她在内宅好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