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自己放不下,是他的事,跟幺幺又没关系。”
“可老太太……”
沈妈妈犹犹豫豫了半天,观察着高老夫人面色,到底把心一横,说道:“姑娘嫁去河间伯府,过得不好,表少爷走丢,咱们姑娘郁郁而终,表姑娘在妾室手底下被磋磨了这些年,奴婢是怕……奴婢是怕表姑娘听了姑娘与昭王一段往事,心里面……心里头……”
“心里面会恨我是吧?”
高老夫人已经下了地,趿拉着绣鞋,往屋门口缓步走去:“那是她的自由,随她选去。幺幺的婚事是我定下的,我不说,她将来就一定不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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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令元只送了王曦月到二门,有女婢候在垂花门下,迎着她进内宅一路回体明堂。
高老夫人在廊下置了美人榻,宝棋坐在一旁圆墩儿上给她打扇。
体明堂后不远处的荷塘里,初荷随晚风而动,荷香阵阵飘来。
王曦月脚下快了些,上了垂带踏跺后往高老夫人身边去,半蹲下来,双手交叠着落在高老夫人手背上:“您是在等我吗?天色这样晚了,是我在外头贪嘴,多吃了几块儿糕,积了食儿不消化,非让表兄陪着我走两步,倒耽搁了回府的时辰,叫外祖母等着我。”
高老夫人拉她起身,让她就坐在美人榻上:“那有什么的,你才来,见外头什么都新鲜,多吃两块糕算什么,回来得迟了也无妨。
我知道你有事情想问我才等着你,不然早早安置了,自有宝枝和宝棋还有拨到你跟前当差的小丫头们等着你回来,好好伺候你梳洗安置就是。”
王曦月也并不惊讶。
裴令元也是这么说的。
她回了家,外祖母一定会告诉她,都不用她主动开口问。
果然是这样。
她坐在美人榻边缘处,葱白指尖往回拢了拢,眸中澄明一片:“您真聪明,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