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玉正堂屋的西次间,东墙下摆着一张罗汉床。
王曦月盘腿坐在床榻上,申令虞坐在另一头,不过她一双小脚踩在脚踏上,倒是坐的端正。
元香奉了茶水点心上来,仔细看了眼王曦月的神色,心下了然,收了托盘,抱在怀里,缓步退了出去。
跟着申令虞伺候的奴婢也随着她往外退。
就只有春云守在西次间门口的位置上,等着屋里两个姑娘要什么东西,又防着外头有人贸然进门。
元香则是守在门外的。
实际上室内屋中也就只有她们两个人而已。
王曦月粗略的算了下,从申令虞那天说有事相求,也得有个七八日光景了。
有时候觉得时间过得快,一眨眼,像是十天半个月都已经过去似的。
她抬手拨弄着白瓷小盏的盏盖,茶汤中漂浮着的茶叶随着她的动作飘荡,打着旋儿,碧色的茶汤泛出浅浅涟漪。
桃花糕,芙蓉酥,牛乳奶酪蜂蜜糖,全都是极甜的东西。
申令虞不爱吃。
辽东口味不是这样的。
来了凤阳一个多月,也没能吃习惯。
王曦月却偏爱这些。
小女孩儿的口味,好像就应该是这样的。
申令虞捏了一块儿桃花糕,拿在手上,糕点的面皮上沾着些糖霜,原本就葱白的指尖越发染上一层淡淡白色:“曦月阿姊似乎对人对事都没有什么好奇心。”
王曦月饮了口茶,茶盏放回到原处去:“我这人是这样的。与我无关的事情,哪怕跟我有关,也没什么好奇心。
人家要是想叫我知道,想方设法也会让我知道。
倘或不想让我知晓,我绞尽脑汁去探究,也未必能窥见一二,所见更未必是真相。
所以没那个必要。
我过好我的日子,别的一概和我无关,那才能清净安宁。”
她浅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梨涡浅浅,没有什么攻击性,是很温和的面容:“你也知道我,从前过的既不顺心也不如意,好不容易从我那个家里逃离出来,全仰赖外祖母和阿舅们一丝疼惜血脉的心,我只想过安生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