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松然没理他。
靠坐在官帽椅上,沉默良久,也不知在想什么。
刘氏心里是紧张的。
这位面团知府的名号,她在滁州贵妇圈中都听说过。
昨日在客栈说起来,夫主也有过担心。
既然是谁也不想得罪,这案子说不定稀里糊涂结掉。
要换个人来判,闹一场都还方便些,偏是许松然。
这会儿他不吭声,刘氏心里实在没底儿。
她不动声色扯王璋明袖口,王璋明也不动声色拨开她的手。
他又上前半步:“我知道规矩,她是贵女,要过堂,便要家中长辈陪同,如今既养在长宁侯夫妇跟前,自然是要长宁侯夫妇陪她到堂,再不济,也要侯府那位做礼部侍郎的世子来。”
王璋明深吸一口气:“我不敢让许知府为难,你且听我说完,再看此事我该不该告她?”
他退了一步,许松然心里却仍觉得他很烦。
这种麻烦,他一辈子也不愿意沾染上一次。
明知道他是什么脾性,还要来闹,怎么不烦人?
他这个凤阳知府都不知道还能做多久,说不定哪天官家料理完了别的事,突然想起他,腾出空来,大手一挥就把他外放别处做知府去了,临走前就不能叫他消消停停过日子。
许松然背着手站起身来:“这么着吧,王同知也是官场人,你别叫我为难,我也肯听你说,公堂上咱们就不问话了,同知夫妇随我三堂小坐,我先听一听,再派人到侯府去请人来。”
乍然听来好似在商量,可他已经下了高台,要往外走,哪里是商量的样子?
路过王璋明身旁时候,才驻足停下:“王同知,那毕竟是长宁侯府,世子是朝廷新贵,三皇子身边第一得脸的人,真别叫我为难,走吧。”
王璋明恨得牙根痒,却也只能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