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说选个好的,怎么不动动裴令元心思呢?
只想着外头有没有好的,家里不就现成有个最好的吗?
这话她也没法说,索性敷衍过去,根本就不在搭理这茬事儿。
马车至于城门口缓缓停下,裴令松兄弟俩下了车在等,两个姑娘就坐在车里东拉西扯的聊闲天。
大约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车外响起裴令松的声音,他沉声念了句来了,裴清宛才撩开侧旁垂下的小帘子,探头往外看。
清河崔氏的族徽很好认,高辕马车排场也大,导车引车与从车,浩浩荡荡弄了五六辆,非百年士族高门而不可。
王曦月也不免惊叹,真是好大的排场,这是来盛京探亲,又不是天子出巡,这样张扬高调,真是不大像清河崔氏所为。
“也不知道阿舅怎么想的,来就来吧,弄出这样的排场阵仗,生怕官家不知道吗?”
裴清宛嘀咕了两句,王曦月戳了戳她肩膀:“快别说了,许是行李多,或是难得来一趟,给家里面准备的礼多一些,车上放的都是带来的礼物,并不是崔家表兄排场如何大呢。
外头人尚且没说什么,你自己倒先说这话。”
她劝了两句,裴清宛先前的新鲜好奇劲儿却已经淡了不少。
这会儿两个姑娘也手挽着手下了车,跟在裴令松两兄弟身后。
崔氏的马车也在路旁停下,王曦月抬眼瞧着,主车上的门被推开,先入眼是沧浪色长衫下摆,二十岁的郎君正值当年,最飞扬恣意的年纪。
他下车时先让人看清的是身段,周身气质如竹如松。
直到他整个人自车中出来,才让人看清楚那张脸。
饶是裴清宛为方才所见心中不喜,眼底都掠过一抹惊艳。
惨绿少年,温润君子。
这就是清河崔氏的宗子崔煦之。
乍然瞧来,他果真一和煦人,很配他名字里的这个煦字。
今年虽是二十岁,已然长大成人,瞧着却还有十五六岁少娘郎君的清朗纯真,也实在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