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煦之是陪着坐在楼上的,这会儿见许宝妆和王曦月两个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几不可闻叹了口气,才劝:“我在清河也有几处铺面产业,闲来无事时会去看一看,坐上半日光景,毕竟是自己名下的铺子,外头不知那是我的产业,也会有眼红嫉妒的上门找麻烦。
刚开张那阵子,阿耶阿娘时常叫我去看着点儿,倒不是要我出面摆平什么,只是看一看人情世故吧。
生意场上就是这样的。
突然开张一家铺子,将来又是要同他们打擂台,在如意坊这么大张旗鼓的开了业,摸不透底儿,人家是肯定要想法子来探一探的。
这样的事情我从前见的实在太多。
别看那些是什么百年老店,照理说来本是不缺生意的,老主顾又多,在凤阳府这许多年,高门勋贵人户尚且买他家的货。
原本新开一家铺面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情,只是摸不清楚底细,不知背后东家何许人,心中总归忐忑不安,是以便要派人来打探底细。”
他话音落下,才转头又去打量王曦月的神情,见她仍旧面色不善,似是不快,才又说道:“表妹原不必太放在心上,这些人来来回回不过两三趟,再多些时日便也不会来了。
眼下要紧的还是想着这铺面既已开张,生意总要做起来,现下来往这些人都没有要订货的意思,却不知表妹与许娘子是何打算?”
崔旭之自己名下却有产业,买卖经营的事情也过手过,是以问出的话倒正问在了点子上。
大张旗鼓的开了张,先前又筹备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从选铺面到商行置办人手,还有一应原料采买,甚至是许宝妆亲自盯着底下的匠人们制作香膏胰子出来,这诸多事说繁杂也繁杂,总归不是两个小娘子素日里吃喝玩乐那一套。
辛辛苦苦了这许久,总不见得说银子也扔了进去,精力也耗费了,结果开了张没生意,岂不是要给人看笑话。
旁人笑话倒也没什么,可两个姑娘在长辈们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这铺面开起来也不要家中过问,也不要家中帮忙,她们自有章法。
其实这话本不是王曦月说的,她自想着经营买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劝过许宝妆,切勿将话说的太满,否则一旦下不了台阶,要到家中去求人帮忙,便更难开口。